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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敢(2 / 3)

的眼睛盯着魏管家。

魏管家几乎立刻明白他想要问什么,含糊请辞地说:“爷今晚还要为让地的事情做筹谋,承哥儿多多体谅你爹吧。”

“即便他没来,心里一样是很疼爱你的。”魏管家语气谆谆地说。

知道父亲一次没有来过,陆承什么话也没说。他安静地趴在床榻上,夜晚狠劲的凉风拂到了脸上,像是有人迎面给了他一巴掌。

陆承看眼魏管家,想到了今日在正厅里他为自己给陆玮下跪,而他的亲爹却毫不犹豫地将铁鞭交到陆玮手上,正义凛然地说让他再打三鞭。

陆承捏紧了枕套,沙哑地呢喃说:“对不起魏伯。”

“唉,公子跟我说什么对不起,”魏管家心疼地摸了摸他小小的脑袋,“我知道,九郎是个好孩子,只是今天很伤心,所以才做错事儿。”

陆承哽咽了下,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东西,他长长的睫毛颤抖着:“能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吗?”

魏管家忙“诶”一声,说:“有事随时叫我。”

待魏管家去了耳房后,陆承才抹抹眼睛,伸手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支金雀钗来,这是母亲芸娘的遗物之一。

母亲身体不好,精神也不好。她摔过古董花瓶,撕过自己写的文章,甚至有一次还把她陪嫁的首饰扔进了火炉里去烧。

但是她把陆承当作自己的全部。

她从来没对他动过手,甚至很少向他说什么难听的狠话,母亲情绪发作的时候,或者大喊大叫,或者会抱着他哭。

如果母亲在,她一定会理解我的。陆承想。

陆承一手摩挲着钗子,忽然埋首在枕头上,借这个动作掩饰他脸上所有伤心、委屈崩溃的情绪。

“娘,”陆承哽咽的声音中带着哭腔,眼里心里都是无尽的涩意,“我好想你,爹今日差点把我打死。”

夜深人静时,他终于不用再藏着自己的不甘和难过,可以慢慢卸去盔甲,露出一个冷硬倔强的躯壳下,十岁少年的虚弱疼痛的灵魂。

“爹替我赔了四十亩地给那个畜生,但他连相信我都不肯,我也不用他替我赔。”陆承蜷缩着身子,一手狠狠抹了下脸,把满脸的眼泪擦去。

他嗓音嘶哑地说:“我会自己想办法。”

“不哭,娘,我不哭了。”陆承一边说,一边还是止不住地掉眼泪,他沙哑地喃喃道,“我好想娘,好想阿黄。”

“阿黄——”

陆承双手捂面,他再也忍不住,悲伤顷刻间溃不成军,趴在枕头上放声抽泣起来。

……

时光兜兜转转,少年伤心委屈的往事早已被丢弃在荒草丛生中,爱的废墟之下,同时也掩埋了一位父亲严厉如山的维护和教导。

同一片寒夜的月色里,陆纨刚送走了族长陆慎。

他刚才在席上少饮了些酒,而今还觉得有些酒热,便在府中走走散酒气。

不知不觉,陆纨走到了儿子陆承的院子中。正房里的灯本来还亮着,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随即又熄灭。

陆纨看向负责守夜的小厮松柏,问:“承哥儿睡了?”

松柏明知陆承这是看见陆纨来了,才故意熄的灯,却不得不回答道:“是的,爷,公子刚睡下。”

“我看看他。”陆纨走了进去。

陆承的确是躺下了,他只着一件寝衣睡在罗汉塌上,锦被仅盖到了胸前,两只手肆无忌惮地敞在外头,不甚规矩。

陆纨默默走上前,轻轻地替他将被子往上拉了点儿,从胸前提到了脖颈处,又将他两只手也塞进了被子里。

他在床榻边沿坐下,静静地看着陆承。

约半盏茶的时间后,陆承忽地一脚踢开被子,他双眉紧锁,瞳孔漆黑,缓慢坐起身,一言不发地凝视陆纨。

父子二人于黑夜中沉默对视了片刻。

陆纨抬眸,率先问:“不装睡了?”

陆承眉峰轻挑,不答反问:“这个时辰,爹不在新妇房里歇息,来我这里做什么?”

“九郎,”陆承的声音很轻,答非所问道,“你娘走了八年,八年里,府上没有进过一位女人。”

“不管你从谁的嘴里听说过什么,但为父可以问心无愧地说一句。无论是在你娘生前还是在她过世后,我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陆纨淡淡地说。

陆承抿了抿唇,他得承认,陆纨确实不是一个好女色的人。这么多年来,陆纨身边只有娘在的时候就纳了的两个通房。

可他在乎的莫非是这个吗?

许是今夜喝了酒,陆纨的话少见地多了起来。他们父子,一个惯于自苦,一个倔强任性,都是不轻易对人敞开心扉的人,实在鲜少拥有这样的谈心。

陆纨语调平静地说:“你十三了,过不了几年也要成家。府上得有个像样的女主人,不能事事总靠别人去打理。”

陆承抓住关键词,嗤道:“爹娶的新妇很像样吗?”

“纪氏温良贤淑,”陆纨说,“不可单以出身论英雄。”

“今日你在正厅里那样没给她脸,若传了出去,人人只会认为你张狂桀骜,你不是小孩子了,别人不会原谅你的随心所欲。”

陆承垂眸,忽然冷淡地说了句:“孩儿是孩子的时候,也没见父亲原谅我。”

“因为你远远超过了随心所欲的范畴。”陆纨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沉声说。

“重视情谊没错,但人生不能任你快意恩仇。”陆纨的目光温和又有分量,他嗓音温润,暖融融地像一道温泉水般,好像能融化人的心窝。

他的声音低低地,带着点儿沉醉的酒气,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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