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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弓(2 / 3)

,纪明意便额外吩咐人给她下了份蝴蝶面,饭后又上了两道甜品待她们完全用完晚膳,又是一个时辰过去,转眼已近戌时,天色开始变黑,一片浓云从昏黄的夜色中探出头来葛氏和纪明意在丫头们的伺候下漱过口净过手,纪明意便问:“上次家里的事情,娘这边有眉目了吗?”葛氏面色不改,眉眼庄重地说:“查出些影子。

“阿雪的事情,菲丫头身边的一

个仆从招了。说不晓得阿雪是澜哥儿的爱宠,只因觉得有趣,所以才把阿雪绑起来。”葛氏道,“我已打这人三十板子,逐他出了府。”“那明菲怎么说?”纪明意又问。

葛氏轻笑:“她能如何说,总不是一味认错。”

“陈氏带着她来请罪,我便罚了她禁足。”葛氏道,“这丫头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无论如何,俱是纪家的姑娘,她若在外头被人说了闲话去,你也讨不到什么好。”“能掰过来就掰过来,掰不过来只好远远打发了她。”葛氏平和地说。

她虽是个慈祥的母亲,但仅仅是在面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和一手养大的纪明意时。对于庶子女,若其懂事听话些,她自然愿意看顾一二,而不甚乖顺的,例如陈姨娘所出的纪明菲,那就别怪葛氏这个做主母的不留情面了。纪明意只是笑一笑,问:“爹和陈姨娘能同意吗

葛氏看她眼,脸上一哂:“你爹素来不管府中之事。至于陈氏,她不过是个姨娘,同不同意有什么打紧。葛氏治宅的手段严厉,两个儿子也够争气。纪春田又不傻,不然怎么能短短几十年就在西

安府内做到富甲一方。就算他再宠爱陈姨娘,也不会色令智昏到为了她们母女和葛氏翻脸。

商人重利轻别离,对于这点儿,葛氏拿捏地死死的,所以她从不担心自己的地位会受威胁。

此时此刻,她倒是更担忧女儿。

一初值新婚,姑爷仓促离家,两人的感情本就稀薄,不会经过这两三个月的消磨,更加生疏吧?

葛氏轻轻抬眼,忽然使了个眼色给纪明意,纪明意会意,立即屏退了随侍的仆妇。

她也随即正襟危坐起来,肃容问:“怎么了,娘?

葛氏道:“姑爷离家前,说了归期不曾?”

“嘱咐过一句,”纪明意说,“郎君说连他也说不好,只说最早也要七月。”

纪明意不以为意地笑说:“哪儿这么快,路途遥远,郎君只怕一脚还没踏进苏州呢,如何有空寄信给我。”“七月,”葛氏眉心微皱,又问,“姑爷走了这好几日,可有寄来过书信?”

葛氏瞥眼她没心没肺的样子,暗暗叹气,只好手把手地教道:“姑爷是因为在赶路途中,所以不便寄信来。你每日在家中闲坐,不知道主动给他去信一封吗?你既然知晓他的目的地,明日就写封信寄给他。好叫姑爷知道,你心里是时刻念着他在。

纪明意细细品嚼了葛氏的话,忽觉茅塞顿开,登时以为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她虽在“欲”字上有些许经验,但于“情”之一道上,还只处在蹒跚学步的儿童阶段,遂顺从地颔首称“是”既然要寄信,第二日,纪明意只能又不计前嫌地屈尊去了趟陆承的院子一一好人做到底,她顺道也问问九郎有没有什么话要写给他爹,若是有,那就正好一道寄出去。她去的时候,陆承正在作画。

见到纪明意的身影,少年的目光鲜见地出现些许慌张。他匆匆收起画卷,皱眉道:“怎地没人通报一声,松柏枫林呢?竟越发没规矩!”纪明意的脚步顿住:“他二人不在院子里。

“你若是介意我来,那我走了。”说罢,她随即毫不留恋地旋身。

眼见纪明意真的要离开,陆承出口的速度远远快过了他脑子的思索,他哑声说:“等等。

他沉默着先飞快收起画卷,后目不斜视地问:“找我什么事情?

纪明意优哉游哉地从怀中掏出信封,温温柔柔地笑了

陆承抿抿唇,眼中闪过一丝清凉之意,他瓮声瓮气地说:“我爹才走几天。

一下,朗声道:“我欲寄信给郎君,你呢,可有话要寄?”

可惜,纪明意早已习惯了少年说话时半嘲讽的方式,所以一点儿没听出来。

“有这么朝思暮想吗?”少年的语气是满心不悦。

她扬眉道:“这叫挂心。

“再说,有个词叫‘小别胜新婚’,”纪明意凉凉道,“你不懂。”

陆承沉默着。

小别,新婚?

他冷淡地掀唇,倏地从桌案中抽出一张纸来,递给纪明意。

纪明意接过。

少年的笔法虽然不如陆纨的精妙,但字体的线条流畅,骨格充实厚重,别具气势磅礴之力美。

都道字如其人,陆承的这手字,又使纪明意对他刮目相看了几分

纸上是一首七言绝句-

丹阳城南秋海阴,丹阳城北楚云深。

高楼送客不能醉,寂寂寒江明月心

出自王昌龄的《芙蓉楼送辛渐》,这首诗是其二。纪明意从前上小学的时候背过其一,其一中有句“一片冰心在玉壶”广为流传。比起其一山高志远,浑然天成的境界其二描绘的场景显得更加寂寥心境也要更为苍凉

传颂度远不及其一

纪明意不懂陆承为何要寄这个,但还是收下了。

她问:“没别的了?”

陆承眼也不抬:“没有。

纪明意微颔首,于是转身离去。

陆承这才抬起头,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俏丽的身影完全消失,他方面色如常地重新拾起笔,一丝不苟展开画卷,继续作画。画上是张仕女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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