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什么东西?”
跟班倒吸一口凉气,面面相觑。
这这这,这还是那个黎知韫吗?该不会被夺舍了吧?
她怎么会对盛嘉年说出这样的话!
黎知韫可不在意他们的想法,没到大纲的节点,她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作为女主,她当然暗恋盛嘉年了,可爱意总会因为反复的失望而衰竭,虽然说着狠话,但这正表明她是爱着他的呀,因为放不下所以在互相折磨。
这很合理不是吗?
盛嘉年从小到大都是黎知韫维护的对象,那份特殊性让他一直有恃无恐。他仗着黎知韫的偏爱无所不用其极地来刺激试探她,以此来证明他是她的唯一。
他是不折不扣的胆小鬼。
而黎知韫鄙视这种感情,盛嘉年的热烈张扬早就随着那一巴掌埋葬在灰色的记忆里,只留下一张残破不堪的躯壳,在风中摇摇欲坠,丝毫不值得留恋。
盛嘉年垂在身侧的手颤抖着,眼底的冷冽几乎要凝成实质。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说话?
为什么要用检视的失望眼神看着他?
可她明明知道自己最受不了这样了。
小腿上粘腻的感觉让黎知韫很不舒服,不欲过多纠缠,她起身略过盛嘉年,右手手腕突然被紧紧扣住。
“让你走了?”
——请别走。
“你以为你会好过吗?”
——我不能离开你。
“看着我。”
——求你别那么看我。
冰冷刻薄的话语如同刀子一样扎向少女,他祈盼着她能听懂藏在荆棘下苦苦克制的汹涌情感,就像以前一样。
他知道的,黎知韫是最完美的解语花。
但这次她好像没有听懂,或者说,她听懂了却装作毫不知情,甚至连失望的眼神都不再施舍给他,只是坚定地朝那个特招生走去。
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盛嘉年如坠冰窟。
会长室休息室,慵懒的少女半卧在软沙发里,翻看着手中的文件,纤细却不失力量的小腿随意搭在单膝跪地的少年身上。
许知柏褪去她沾上油污的白袜,抽了张湿巾仔仔细细地擦拭着,她的皮肤白皙润泽,是上帝最完美的艺术品。
不知看到了什么,黎知韫眯眯眼,她回想了一下问他:“你们特招生之间有过集体活动吗?”
对于盛京的小姐少爷们来说,朋友之间的交际是圈子化的,一般两家是世交的话继承人关系会比较密切,就像之前的黎氏和盛氏。圈子之间也会互相渗透,因此大家会办各种派对来打入自己想要融入的圈子,以此反过来助力自己的家族。
这份文件报告是针对两种阶层群体的分析,重点是接下来学生会要开展的系列活动,旨在通过举办学科讲座的方式发掘兴趣,并向寒门学子表明未来有更大的舞台向他们敞开。
这活动听起来普普通通,但是想要真正有效地运作起来却并不容易,毕竟那么多新兴财团的掌门人都是靠技术白手起家,给一部分人带来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许知柏停下擦拭的动作,拿过一旁新的小腿袜给她穿上,声音听起来不急不徐:“会定期举办见面会,但是我还没有参加过。”
在入学前夜,他有收到那群人的信息,大意是盛京的特招生圈子不大,也很少和少爷小姐们来往,直白地问他要不要抱团。
当时许知柏回绝了,他只想在盛京安然地度过最后一年,不想在其他方面有过多牵扯,那样很浪费时间。
但是现在,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会去的。”
黎知韫满意地微笑。
见面会选在一家普普通通的咖啡店,特招生不像少爷小姐们那样有钱,也从来不去酒吧那样鱼龙混杂的地方。
许知柏敲了敲门,推门而入时,一个平头男生朝他挥手:“你是许知柏吧,这里!”
许知柏朝他走过去,寻了个单人座坐下。
“我叫杨问平,是七市县高的。没转过来之前就听说过你的大名,没想到咱们竟然在这做同学了。”平头男生十分自来熟,察觉不到他的冷淡,仿佛已经认定他们是统一战线的朋友。
他一把准备揽过许知柏的肩,被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也没当回事,依旧乐呵呵的。
“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呢是北溪的许知柏,现在转到a班了。”
房间内十人左右的样子,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他,许知柏打了个招呼:“许知柏,很高兴见到大家。”
大家都挺高兴的,也纷纷介绍起自己的名字,说完目光又向杨问平看齐。
看起来他是这群人的领头羊,即使是在校外,他依然穿得比较正式。
接下来就是一些无意义的寒暄,杨问平看着气氛到了,打了个暂停的手势,终于切入重点:“接下来我想简单说两句。”
他清了清嗓子,众人竖起耳朵。
“许神刚来,我想先问一下你对盛京的看法如何?”
许知柏喝了口苦涩的咖啡:“挺好的。”
似乎已经预料到这样的回答。
“挺好的,”杨问平喃喃重复一遍,神情悲怆,又忽然间换了个语气义愤填膺:“是啊!刚进入盛京的特招生们,总会被盛京浮华的外表所迷惑。殊不知,我们扬言要接纳包容平民学子的贵族学校实际有其灰暗地带,这正是捕捉驯化我们的陷阱。”
许知柏挑眉,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大家以为那些高高在上的少爷小姐们是真的愿意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