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知韫编辑完邮件,在发出去的前一秒,犹豫一番还是换了张小混血不露脸和身子的照片。倒不是说她有多么在乎他的贞洁,只是毕竟一手货嘛,还有点回购的价值。
照片只露出了盛嘉年暴怒打人的模样,她可不会像一些人那么没良心地搞公共舆论战,只是把这份匿名邮件安安稳稳地送到盛董事长的邮箱里,希望人一把年纪了不要气出什么心脏病才好。
一切都搞定后,黎知韫简单浏览了一下私信。
【主人,什么时候可以去找你呀?】
最上面是一心一意试图勾引她的裴绍,他连续好几天发骚,黎知韫都当没看见。
不过今天下面跟了张擦边的照片,黎知韫一身正气地点开大图——
这是张对镜自拍,高大的男人跪坐在全身镜前,眼神迷离,性感的薄唇叼着白色衬衫的下摆。另一只手背青筋爆起,从那几颗岌岌可危的扣子里一点点抚上喉结,沿着发尾滴落的水珠打湿了衣服,鼓胀饱满的胸部若隐若现。
再放大一点看,他似乎还带了某种银质的金属链条,从胸前交错捆绑顺着人鱼线陷入挺翘的臀部,腰际露出的那一节吊坠在闪光灯下折射出诱人的光彩。
黎知韫回了个“1”。
对面几乎是秒回了个问号。
黎知韫淡定地将这个不守男德的人滑过去,在几条惯常骚扰的私信下,一个陌生的头像吸引了她的注意。
【黎小姐,这么晚打扰了,有时间我们可以见一面吗?我有些话想和您说。】
【我是梁梦然。】
这个账号很久没使用过了,黎知韫没想到梁梦然会主动找自己,要不是那个帖子,她甚至都不会想起这个存在感很弱的高二同桌。
不过她的主动出现,倒是会让事情变得更简单。
想了想黎知韫回道:【好的,地址。】
周三上午,让司机开到约定地点后,黎知韫看到了早早在路边等待的身影。
梁梦然似乎比她记忆中更瘦了一些,胸前的肋骨外凸得十分明显,但好在气色不错,皮肤透出淡淡的红晕,站在阳光下显得宁静美好。
“黎小姐,好久不见。”她挥着手柔柔地笑着。
“好久不见。”黎知韫打了个招呼,跟在她的身后进了居民楼。
休学后梁梦然没有继续住在盛京提供的公寓,而是回到了原来的家。她家是典型的老破小,铁制的防盗门早已生锈,内墙皮斑驳脱落,当黎知韫精致的小皮鞋踏上缺角的灰色地砖时,梁梦然肉眼可见地窘迫起来。
“要换鞋吗?”黎知韫察觉到入户门两侧摆放整齐的鞋架,除了几双洗得发黄的小白鞋外还有两三双男士鞋,梁梦然和她的父亲住在一起。
梁梦然忙摆手:“不用不用,直接进来吧。”想了想又补充道:“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父亲最近都住职工宿舍。”
黎知韫微微颔首,跟着她进屋。
因为屋子的面积很小,一室一厅,客厅和厨房几乎是融合在一起的,在靠近窗户的一侧用隔板围出一块区域,中央搁了张床垫。
黎知韫坐在有些年代的布织沙发上,接过梁梦然递来的温水,纤细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勾着杯底。
这是二人沙发,梁梦然在她对面搬了个小板凳坐着,终于开口:
“他从盛京退学后来找过我很多次,让我想办法求你撤销他的处分。我和他是同一个小县城长大的,小时候我身体羸弱经常被小混混们欺负,每次都是他站出来保护我。所以他一提以前的事我就心软了,那时我答应他,正处于上头期走不出来。”
“我付出了时间,付出了真心,甚至身体,但好像终究竹篮打水一场空。现在我觉得自己太可笑了,不仅任由他践踏自己尊严,还无视他侮辱你的话语。竟然还腆着脸去求黎小姐,你生气是应该的。”
“我告诉他事情不可能有回旋的余地后,他就拉黑了我所有联系方式,那段日子里我们没有再联系过。后来有一天,许久未见的他突然当面找到我,说只要我在网上发一个帖子,就能收到一大笔钱,他很急用。”
“可我不能那么做,我不能把黎小姐你描绘成一个冷漠自私的人。所以我拒绝了他,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后来我偶然听到别人谈论帖子的事,才知道他根本没有放弃。”
“而且我只是,只是没有办法相信,曾经那么好的人怎么会突然烂掉呢?”
黎知韫听得很认真,表情却没有多大触动。最初收到那些匿名的威胁短信时,她就定位到了这个自以为隐匿在网络背后就无所顾忌的蠢货,像只电子宠物一样不定时地在她手机里蹦跶一下。
“休学的这段日子里我想了很多,黎小姐,谢谢你。”梁梦然红红的眼眶里蓄积着泪水。
黎知韫没打算在这待很久,停下手上的动作,放下水杯起身:“没事。”
黎知韫离开后没过多久,那篇沉寂的帖子又热闹起来:
【l1011:打扰大家了,我是这位帖主描述事件的主人公。由于他所说的一些不实信息伤害到了无辜的人,我有必要做一下澄清。
在盛京学习的这段日子里,我没有受到任何人的霸凌,而作为少数群体还得到了一些优待。我相信即便不喜欢这个学校,也没有任何一位特招生能昧着良心说出盛京很烂的话。
我确实患有抑郁症,但并不是因为帖主所说的受到黎小姐的孤立与漠视,相反,她才是受到伤害的那一方。这位帖主口口声声说黎小姐玩弄他人的感情,实际上却是在一一描述他自己,而我的自我贬低与堕落,都是这位帖主带给我的厚礼。
在我们交往期间他多次出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