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诚恳的态度,对他的批评接受得如此丝滑。
她也不光是小咸鱼。她似乎很有自己的想法,也在按照她的规则去分配时间和精力。
心里某个角落,微微一动。
“嗯,那你每周整理一份给我。”
最终,周循诫应允了。
应允的同时,他不由自主地,对她生出期待。
顾允真这条小咸鱼。她真的能做到每周都整理一份给他么。
有些事,做一件并不难,天天做、坚持做,才艰难。
她到底能不能做到?
这一刻,周循诫忽然有点拭目以待了。
夜深了,在周循诫不那么客气的“逐客令”下,顾允真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书房。
周循诫将电脑关掉,路过顾允真的桌面时,偶一低头。
看到紫檀木的桌面上,落了几缕她的发丝,长长的,柔柔的,在灯光下泛着柔和色泽。
他修长的手指将这几缕发丝拈起,想将它们丢进垃圾桶。
可走到垃圾桶前一秒,他即将松开的手顿住了。他在书架上取了一枚精美的叶片书签,仔仔细细地,将这几缕发丝缠绕到书签上。再将这枚书签夹进了一本厚重的精装版原文书脊中。
在东忠胡同过完周末之后,顾允真回到学校。
一直在外参加比赛的游泳特长生景昭肆也终于回来了,他飞回国,落地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顾允真。他通过体育特招生的身份进入的北城大学,从队友那儿得知了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三角事件。“我的小祖宗,气死我嘞,我找人把这对渣男贱女闷麻袋里打一顿。
此时,景昭肆坐在一食堂三楼的披萨餐厅,懒散地朝后一靠,因为生气的缘故,坠在耳垂上的银色耳钉微微晃动,闪着银色冷光。“你回来晚了。”顾允真将一块牛排送进口中,“不用找他麻烦啦。”
毕竟,周循诫已经找过了。
她想起那天周循诫狠狠肘击在闻晟面门处,眸中闪着沉冷的光芒,心中有些发怵,又有些喜欢,连嗓音也不禁甜蜜软和了几分。小叔叔一定是很不舍的让她受到哪怕一丁点儿伤害吧?
而且,周循诫那晚保证说,不会让闻晟再出现在她面前,闻晟真没有出现过。据教务处的公告传,闻晟已经退学了。具体的退学原因,顾允真不得而知。
只知道,从那晚开始,通往学校北区的小路装上了路灯,路灯明晃晃地映着小路,照得树林里一片通透明亮,而且,校内保卫部在那边的巡逻人手也增加了。“口袋”上不免又对此事议论纷纷,讨论着这是哪位权.贵子弟,无形中改善学校基础设施,造福广大普通群众。顾允真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装路灯、增加巡逻这两件事,定然和周循诫有关。
他的势力触角,似乎遍布了这座校园。
景昭肆不屑:“我还是要把他打一顿,好给你解解气。”
顾允真用金属勺轻轻搅拌面前的卡布奇诺。她知道,景昭肆说把人打一顿,就是真把人打一顿,他做得出来。“...你想什么呢,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动拳头打人,想被警察抓去坐牢吗?”顾允真漂亮的眉毛拧在一起,脆声。“听我的,反正你不许去做这种事。”
她板起小脸。
“行行,听我祖宗的。”景昭肆咧嘴一笑,格外喜欢被她管着。“小祖宗,那天晚上帮你解决这件事的是谁?”他一向对她没脾气,把她的话奉为圭臭,也把她当“小祖宗”似的宠着。
顾允真:“周婷钰那边的...长辈。
“什么长辈,来头还挺大,能让校董都弯腰。”景昭肆若有所思。
“...”顾允真发自内心地不想和景昭肆讨论有关周循诫的话题。
要是景昭肆知道她喜欢上这么一个长辈,指不定怎么笑话她呢。
她紧接着想到,如果她真和周循诫在一起了,被周婷钰得知,周婷钰的下巴不得掉到地上
好危险的话题,赶紧打住才是,她现在没法去想这件事,不如等真成功了再想吧。
眼看一顿饭快吃完了,顾允真挂念着她的作业,对景昭肆道:
“先不说这个了,我要回宿舍。”
“成。这礼物给你舍友的,改天请她们出来一块吃个饭啊。”景昭肆起身,修长手指上拎着两只礼盒,明晃晃的SK2套装。他很擅长跟顾允真身边的人打成一片。顾允真的高中舍友,就是被他送的SK2神仙水给“俘获”了,顾允真一有点儿什么情况,就和他通报。“又来这一套。”顾允真皱眉。“你把它们拿回去,贸然给别人送化妆品,人家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这不是为难人么。”景昭肆和她并排而走,低头看着她。
“就小小一个礼物而已,替你搞好舍友关系。”
顾允真:“这倒不用,改天一起请出来吃个饭就好。”
“成。我也叫上我新认识的哥们儿。”景昭肆一边说着,一边将车钥匙高高抛起,有一下没一下地抓住。他送她回到女生宿舍楼下。景昭肆嘴碎得很,左一个小祖宗右一个小祖宗地叫她,问她有没有吃他送的软糖。...西柚味的好像有点酸,我更喜欢芭乐味,越吃越好吃。”顾允真如是说。
这时,一道温柔的女音插了进来。
“真真,阿肆,你们在说什么?”
顾允真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留着长披肩发、穿着温柔法式茶歇裙的女孩从另一个岔路口绕出来,看着他们。这女孩不是别人,正是顾允真的高中同学陈梦瑶。
说起来,陈梦瑶和顾允真之间还颇有渊源。
两人的母亲原本都是市人民医院的医生,同一年分配到那儿工作,同一年结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