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斐川怔在原地, 一时不敢有动作,过了好几秒钟,才缓慢地伸出手臂将她打横抱起。
他的腰杆挺得笔直, 目视前方, 不敢低头看她一眼, 稳稳地踩着阶梯一步步往楼上走。
林镜仰头看去,他的耳根红得快要滴血了。
抱一下而已, 能害羞成这样?脸皮子真薄。
周斐川走上二楼左拐进了主卧, 将她放到床边坐好,一只脚顺势踩上他的膝盖。
林镜盯着他的脸:“我腿还是麻。”
周斐川恍惚了一瞬,又及时清醒。
大小姐是在对周斐然亲昵说话, 不是对他。
周斐川顿了顿,在她跟前半蹲下, 带着薄茧的宽大手掌攥住柔软的小腿肚,轻轻揉捏。
林镜眨了眨眼, 没有经验的男人和有过经验的男人在思维和领悟力方面相差得太远了。
或许周斐川认为自己装得有九成像, 他的声调、语气乃至表情细节都有细微的调整。可换作是周斐然在场,哪有可能认为她真的腿麻,早按到了别的地方。
再看某人, 手规规矩矩的, 表情严肃得好似一位正在给病人治疗的推拿科医生。
肌肤相触,愣是没带起一点儿旖旎的气氛。
周斐川低声问:“你觉得好些没?”
林镜动了两下:“我的右腿也麻。”
周斐川握住另一条腿,继续揉捏。
正值春夏相交的季节, 清凉的夜风从阳台灌了进来,一股淡淡的幽香萦绕在他的鼻尖。
但他没有觉得凉爽, 反而躁动难安, 无名的火焰从小腹处烧起一路蔓延至心脏。
周斐川喉头滚动, 嗓子被火烧得干干的,好想喝水,又觉得他需要的并不是水。
“斐然,”林镜勾起嘴角,“你可以用力点。”
后半句话叫他气息不稳,手差点儿打滑,前面两个字又在提醒他假冒弟弟的卑劣行径。
他不能厚着脸皮干这种勾当,周斐川谴责自己,可是身体却不听从使唤的停留在原地。
一番激烈的天人交战,周斐川下定了决心——
只要大小姐叫停,他就立刻离开。
偏她能感应到一般开口:“好了。”
偷来的相处时光失去太快,他收手时指尖痉挛了下,装作无事地为她脱好鞋子,站起身往外走。
林镜出声:“你不留下来,陪我一起睡吗?”
是了,她把他当成了周斐然,是她的情人。
叫他陪睡是理所应当的。
周斐川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她叫周斐然时他没否认,现在才出声澄清会不会……让她误会他是别有用心,可是不澄清的话以周斐然的人设,会拒绝她走掉?
纠结了半天,道德底线战胜了邪恶的欲念。
周斐川艰涩地道:“我是想让你好好休息。”
她再多问上一句,他就坦白他不是周斐然。
低估了周斐川……本以为他会顺势留下呢。
林镜懒洋洋地靠在床头:“行,你回去吧。”
周斐川如释重负,快步往门口走去,生怕晚出去一秒钟她便会反悔叫住他似的。
他小心关好房门,打算回保镖住的配楼,走到楼梯口却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周斐然来了,而且已经踏上楼梯。
“……………………!!”
此刻下去,两个人肯定会撞个正着,他要怎么向周斐然解释他大半夜出现在大小姐房门口的事!
没有合适的借口,更不可能实话实说,一旦周斐然得知必会怀疑他平时经常扮成他勾引林楚诺。
那样的话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走楼梯不行,坐电梯来不及,到二楼别的房间会穿过楼梯口一样会被抓个正着。
周斐川来不及细想,从走廊窗口跳了下去。
普通房子层高三米左右,以他的身手能扛一下,但是别墅二楼往下高度足有六七米,周斐川不拿性命开玩笑,跳楼同时用双手扒住窗沿,靠臂力吊在半空。
林镜在心底发问:“他走掉了吗?”
系统:“……他跳楼了。”
周斐然径直进了房间,没有注意别的地方。
幸好……周斐川轻轻吐出一口气,等了大约半分钟,双臂振力才要爬回走廊,房门重新打开了。
周斐然怎么突然出来,发现他了?
很有可能——“周斐然”才从大小姐的卧室出来,又有一个周斐然紧随其后地进去,她肯定觉得非常奇怪,两人稍微一对口径马上能把他揪出来。
身败名裂就在眼前。
周斐川闭了闭眼睛,他竟没有生出后悔的念头,早知道会以这种形式被当场抓包,还不如……
周斐然先走到走廊的另一头,小心关上窗户,而后快步朝他扒着的窗户走过来。
周斐川咬咬牙,试着向右荡,一个空中极限跳跃抓住了主卧阳台的栏杆,晃悠了几下稳住身形。
周斐然按吩咐把走廊窗户关上,回到房间,
他走到床边,低头要亲她,林镜一把捏住他的脸:“你大半夜的跑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当然不是了,”周斐然睁大眼睛,满脸无辜,“我是怕你为凌先生伤心,特意过来陪你。”
林镜嗤笑:“你的陪伴有什么用?”
“你可以把我当成凌先生……”周斐然理直气壮地道,一句比一句石破天惊,“也可以把我当绑匪。”
好新鲜的说法,林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