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要绝情丝,但并不想和长宁府府主硬碰硬打上交道。
大家都想当在后的黄雀,谁愿当相争的螳螂呢?
当然,也有人持反对意见:“这毕竟是他的地盘,他有准备,我们又没有。你怎么就肯定他不会出手了?”
“不会又要拿人当挡箭牌了吧?是了,在你们眼里,凡人和蝼蚁有什么区别。”
言语中颇有讥讽之意。不说那些老前辈,就算是小将和林朗逸听了这些话也略有不舒服地蹙起了眉,有种分明什么都没做就被迎头痛打一顿的感觉。
徐行退开几步,看向这风雨招摇雾气弥漫的小屋,又试了试腰间的穹苍侠令——果然,灰白的,毫无反应,根本传不出去任何讯息。
出去的方法……
神通鉴又开始鬼吼鬼叫起来了:“徐行!!有鬼,有鬼啊啊啊啊!!”
“……”
徐行朝它所指方向看去,一抹如烟倩影当真一闪而过——红衣黑发,看不清面目。
她不由感叹道:“小鉴,你真是眼力过人。”
神通鉴:“我怎么感觉你话里有话?你想说什么??”
徐行:“你也就这点用了。”
神通鉴:“喂!!!”
现场陷入了僵持之态,众人都是老油条,谁也不想出头。但总要有人出头的,徐行没什么耐心。在开口之前,她走到玄真子面前,道,“前辈,借一步说话。”
明知昆仑专业对口,那群老油条还不带她玩,显然不只是因为年纪轻轻,多半还有他们不喜昆仑的缘故。
若要评选一个“最讨人厌的六大门”,那昆仑必然稳居第一。徐行之前还略有不解,心想玄真子前辈虽然时不时耳背,但为人还是很靠谱的,何至于此?直到听见他们谈话。
老头道:“你除了生死有命还会什么?青年人这么不思进取,你家长辈不管教,等外人来管么?”
玄真子:“无奈啊!”
老头:“???我不过说你一句,你无奈什么?!”
玄真子:“无奈,是对人生世事无常纷乱之无奈。但修道即修心,修心方平静,怒火伤肝,肝及五脏六腑,对修炼大大损耗。前辈,千万勿动肝火,和我一同调整呼吸。吸,吸,呼。吸,吸,呼……”
老头咆哮道:“尿都给你催出来了!!!”
“……”徐行悄悄听完全程,对神通鉴定定道,“我以后气人就这样。”
神通鉴:“这结论哪来的?!!”
扯远了。总之,徐行是有话要问。她对玄真子低声道:“敢问前辈,可知道‘咬魂玉’?”
玄真子颔首道:“略有耳闻。”
略有耳闻的意思,就是非常了解了。徐行紧接着问道,“若是常人日常行动时将其含在口中,会有什么效用?”
“效用?”玄真子顿了顿,似乎在想如何说明,旋即,她看到了徐行手中的什么东西,方道,“凡人将其含在口中,灵识便会慢慢被其吞噬。若是质地很差,吞噬也慢,至少需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吞个一半。”
“昆仑有书记载,当年祸乱时,此物曾被不少凡人使用过,后来祸乱结束便被六盟共议明令禁止。”玄真子一指她手上的转生木,“以修者和妖族视野来看,若是凡人口中含咬魂玉并躲藏住,灵识便‘看不见’这个人了,就像看这块木头。”
当年打成那样,血流成河,多半是为了掩藏自身气息,免得殃及池鱼,被一道余波就打成粉末吧。这也是无法之法了。
“……”
上面禁止了,下面还在偷偷用,肯定不是用来做好事了。
徐行将木头收好,抬眼,看向一旁的卜白秋。
自来到此处开始,她便无声无息地站在角落,似在等候什么,空洞视线遥遥投向那道八卦之阵。比起其他人要么怒极要么压抑的模样,她的唇角微扬,看着竟有些莫名的欣然之意。
月光之下,她面上的疤痕越发狰狞。方才那道鬼影,便是从她肩头闪过的。
这里是村庄内的停尸之处,奇异阵法在此,常理而言,镇住的对象也在此。冤有头债有主,那么,被缠上的人代表着什么?
徐行缓步过去,手只在她身上轻轻一拂,再抬起时,两指间便捻着一道眼熟的黄符。卜白秋全然无所觉。
林朗逸愕然道:“你……”
“别问。”徐行善良地微笑道,“熟能生巧。”
他脸上霎时露出了复杂的神情。估计是在想玄素平日里都在教什么东西,以及,以后去穹苍做客还是不能把法器停在那里,不然来时一仙鹤,回去可能被徐行偷的只剩个方向轮了。
众人也都看见了这张黄符。奇也怪哉,之前他们好像全然忘记了这件事,现在看见黄符才恍惚起来,惊道:“对了!符!”
“是你把我们弄到这里来的?你用了什么歪门邪道?”
“别说那么多废话了,这人就没灵根!凡人一个。也不知道她是和老鳖头做了什么交易?你想干什么??”
然而,问来问去,最重要的还是:
“要怎么出去??”
卜白秋腰背挺拔地站在众人目光之间,仿佛被利刃四面八方刺来,她看不见,只是轻轻一笑,摇头坦然道:“我不知道。”
“你懂得把我们传进来,却不知道要怎么让我们出去?”有人怒道,“你这话说的自己信么?”
卜白秋道:“进来容易,出去难。世上很多事情不都是这样?”
有人沉不住气,想要上前让她说清楚。刚走出去几步,便被徐行随手挡了,侧头不容置疑道:“听她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