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很多人来说, 大学的记忆都赶不上高中清晰。
对徐云妮来说也一样,关于真正“大学”的内容,她没记住多少, 基本就是背书,备考。
她能记住的, 反而是那些旁门左道的事。
没办法,旁门左道更精彩啊。
时诀第二次来找她, 没有第一次那么紧迫。他这次来了五天, 前几天,徐云妮尽量都听他的安排,后来发现好像不太行。
时诀没什么计划性, 他的安排基本就是出外吃饭,偶尔看电影逛街,然后就是喝酒, 再然后就是上床。
他们配合得越来越好。
因为配合得好,他们在床上待的时间也就越来越长。
他们就像初尝禁果的小孩, 沉湎淫逸,徐云妮的理智告诉自己, 不该这样过, 但她的情感和生理需求又告诉她, 时诀就来这么几天,必须得抓紧。
一日清晨,她迷迷茫茫睁开眼,被晃了一下,他们睡前忘拉窗帘了, 此刻天边清晖乍现。徐云妮眯着眼睛望着远方, 再看看身旁沉睡的男孩, 时诀喜欢戴眼罩睡觉,模糊时间,睡到昏天黑地。
徐云妮拿来手机,看看屏幕,忽然吓一跳。
她以为他刚到,原来都第四天了。
他们只要在一起,除了出去吃两顿晚饭,看一场电影,其余时间都在床上。
徐云妮莫名惊出一身汗。
这能行吗?
这不是扯淡呢吗?
时诀起床的时候,徐云妮衣服都穿好了,他打着哈欠准备去上厕所,说:“……你要上学?今天不是周日吗?”
徐云妮说:“是周日,但我们今天出门。”
他路过她身边,过来抱她,蹭了那么两下,又不对劲了,徐云妮抓住他的胳膊,再次重复:“班长,我们今天出门。”
他歪着头,眼罩还贴在额头上,额前的头发都立了起来,像个迷迷糊糊的飞行员。
“出门干嘛?”他刚睡醒的嗓音,带着绵绵气泡感。
单纯说出门透风,别总搞床上运动,好像有点扫兴,徐云妮临时编了个理由,说:“我想买个小咖啡机。”
他哦了一声,说:“那我去洗个澡……”
他们终于出门了。
他们在路口打车,时诀叼着烟,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他喃喃说着:“都快被你榨干了……”
徐云妮:“请别在外面说这个。”
时诀斜眼,看她在认真看手机备忘录,好像准备开始搞她的行程了,又打了个哈欠。
他们先去了一家家居商场。
买咖啡机只是出门的借口,主要是徐云妮想走动走动。
两人边溜达边看,结果徐云妮的咖啡机还没选,时诀先被一套家具吸引了注意。
玻璃窗内,两张复古油蜡真皮雪茄椅,棕色光泽深沉优雅,中间摆着一个小型的圆形实木边几,上面现在放着花瓶和花朵。
时诀两手插兜站在那看了一会,然后进店询问,直接买走,跟他们订了下午送货。
这套沙发一买,彻底点燃了时诀购物的欲望。
他又去买了窗帘,橄榄绿色的双层垂地款,和一台小冰吧。
最后他拉她去买咖啡机,颇有兴致地挑了一个功能不算很齐,但模样足够漂亮的。
他们这一天都在搞内装。
下午回到公寓,时诀联系了送货师傅,东西都送来,又在屋里弄了好久。
也用不着安装的人,时诀一个人就全部搞定了。
他装上了新窗帘,然后把两个沙发放在窗边,原本在展示厅里放花的边几上,被他放上了酒、玻璃杯和烟灰缸。
未来几年,时诀就在这张沙发上,创作了许许多多的曲子。
徐云妮看着小屋这一切,说:“班长,你要来勤一点,不然这好地方就便宜我一个人了。”
他笑了笑。
小公寓里已经多了很多东西,但这依然不是它的完全状态。
在几年后,薇薇来收这套房子的时候,她踏入屋内,便被这爱巢的精致所震撼,这种“精致”并非样板间那种刻意的精雕细琢,而是每一处,都能感觉出被居住者精心以待。
对于徐云妮来说,关于大学的记忆,校外远比校内更加深刻。
十二月底,时诀再次参加了艺术统考,徐云妮也进入了期末考试周。
寒假很快到了。
徐云妮放假回家跟时诀腻了几天,然后就开始轮着约人吃饭。
她先找了乔文涛和王丽莹。
很巧,王丽莹也学了法律,而乔文涛则考了机械工程专业,他们小聚了半天,各自聊聊大学发生的事。
在那之后,徐云妮又约了丁可萌。
丁可萌考了一个二本艺术院校,学设计,但她的主业一直就没变过,隔三岔五在朋友圈发点私图拍卖。
丁可萌穿着短款面包羽绒服,戴着个棉帽子,还是老样子,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两人先吃了饭,然后去咖啡馆聊天。
徐云妮把她跟时诀的事告诉了丁可萌,丁可萌一听,差点没呛到。
“哎呦,你到底还是沦陷了!”丁可萌痛心疾首,“你怎么就不听我的劝呢!”
徐云妮说:“没那么夸张吧。”
“啧,”丁可萌指着她,“我跟你说,时诀,我还是坚持当初的判断,他百分百会入行。”
“入呗,文艺工作者就不能谈恋爱了?”
“怎么不能?可太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