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仓鼠石化在原地,雪茸没有产生任何愧疚情绪,而是继续扎心道:“他们会怎么处理你?打碎了给猎犬做饲料?还是钉在十字架上放血?反正肯定不会让你好过。”
小仓鼠听得天都快塌了,石化的身体轻轻晃了两下,便娇弱无力地瘫坐在了桌上。
雪茸拨开窗帘看了看窗外,轻飘飘道:“我现在把你丢出去,应该很快就会被抓住吧?”
小仓鼠连忙一个激灵,翻身双膝着地,脑门子磕到桌上,给他行了个胖胖的大礼,长跪不起:“叽叽!!”
意思是留它条生路,只要别丢下它,一切都好说。
雪茸用羽毛笔根挑起它的下巴,明示道:“我不养闲人,”
小仓鼠的眼珠子快转冒了烟,直到它快把自己转晕了,这才灵机一动,指了指雪茸收走燃料的方位,又拍拍自己的胸脯:“叽!”
雪茸看明白了:“你能帮我们找燃料?”
仓鼠赶紧点点头,眼巴巴望着雪茸。
雪茸没吱声,朝一旁围观的梅尔使了个眼色,黑猫便伸了个懒腰,起身叼起装燃料的小盒子,转身藏进阁楼里。
仓鼠知道这是他的“入会测试”,等梅尔一藏好,便赶紧竖起十二分的精神在空气里嗅出来。
没一会儿,他就从座椅下的角落里,把那个盒子刨了出来,放回雪茸的手心——看来确实是对燃料有一定的敏锐。
雪茸终于露出一丝满意:“好。让梅尔分你口猫粮。”
还没等仓鼠松了口气,雪茸又问道:“那你知道这东西怎么用吗?”
小仓鼠立刻紧张起来,用爪子比划出一个大大的圆,做出铲东西的动作,又摆摆手摇摇头——意思是离开了专用锅炉,自己也没办法物尽其用。
可是锅炉已经被自己炸了,雪茸冷脸:“那我要你有什么用?”
仓鼠一听,又趴下来,哐哐哐给他磕头:“叽叽qaq……”
盯着那胖团子看了很久,雪茸摆摆手,无所谓道:“没事,你留下吧,我要多找点这东西。”
仓鼠终于长松一口气,虚脱地瘫在了桌子上。
几秒之后,它又被梅尔盯得一阵凉意,赶紧翻了个身,滚到了莱安的手边——整个马车里,唯一让它感觉可以依靠的存在。
莱安瞄了一眼雪茸,确认对方不反对自己和啾啾接触,便把它捞到掌心里,轻轻摸了摸。
小动物的软毛摸起来很舒服,显然这一人一鼠都在这样的互动中得到了治愈。
看着手中团成小球的鼠鼠,莱安壮起胆子,抬头问:“哥,你找这个燃料是要干嘛啊……?”
雪茸随口答道:“因为它值钱,而且有用。”
在这样一个能源至上的蒸汽时代,在当下从零开始逃亡的处境之中,燃料对于他们的价值甚至高于货币。
尤其是雪茸作为一名机械师,无论是亲手制作的武器,还是其他手工机械,想要发挥作用都离不开燃料带来的动能——但是,在他们学会使用这样东西,或是找到渠道,用它来兑换等量价值之前,这块燃料跟废物并没有任何区别。
雪茸盯着手里这块紫色的石头,却没有说出那埋在心底更深层次的理由——
这块燃料,其实是他揭开“神”的真面目的关键。
在今天之前,这样的情绪尚未完全攻占雪茸,可经历了这么一遭,雪茸的一身反骨便被彻底激起来了。
为了这所谓的“神”,强迫我、控制我、追杀我。雪茸冷笑一声——我偏要亲手撕了这张面具,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一旁,梅尔抬头看了一眼机械钟,轻轻从桌子上跃下,转身上了阁楼,没一会儿,他便变回了人形,手里还端着一杯泡好的热茶,放到了雪茸的面前——毛地黄药茶,对缓解心脏不适有还算不错的效果。
“不要总等我提醒你。”梅尔没好气地道,“你要是病死了,我只会开一瓶酒,庆祝个三天三夜。”
面对自家主人兼绝世魔鬼,这家伙说话居然还毫不掩饰地夹枪带炮,莱安听得一阵紧张。但被人身攻击的雪茸本尊,似乎倒是接受度良好。
“谢谢你,小猫咪。”雪茸完全无视了他的嘲讽,笑着拿起茶杯喝起来,“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梅尔并不吃这一套,甚至没多看主子一眼,转头过去拨弄仓鼠了。
仓鼠对梅尔有种来自血脉的恐惧,看见这人朝自己走过来,立马屁股一撅,往莱安手心里拼命钻着。
莱安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正在为难时,雪茸出来解围:“梅尔,帮我揉揉耳朵吧,它收不回去了。”
梅尔只能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放弃撸鼠,转头帮他去揉耳朵了。
雪茸的兔子耳朵似乎和身体状态有着很大的关联,心脏不舒服或者是服药的时候,总会控制不住地冒出来,又得花很大的功夫才能收回去。
不过也算是弄拙成巧,这次在教堂发病,让通缉令上的关键词变成了这对兔耳,只要他平时能把耳朵收好,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不错的掩藏。
莱安眼睁睁看着梅尔站到身后,双手轻轻摸到雪茸的耳根,那白色的长耳朵立刻轻轻颤抖了两下。他看见雪茸克制不住地眯了眯眼,然后俯身趴到桌子上,把脸埋进了臂弯里。
也不知道这人是舒服还是不舒服,莱安只看到雪茸的身子在触摸中微微颤抖着,呼吸节奏似乎乱了起来,那雪白的耳朵也泛起了一丝粉红。
明明只是很正常的动作,莱安却看得有些耳根子发热,居然也生起想摸摸他耳朵的冲动。
发现自己在胡思乱想,莱安赶紧摇摇头,垂下视线认真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