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距离,雪茸将糖放在手心,摊开给她望,却没递到对面。
“为什么饿成这样?其他人可不像你。”雪茸问,“还有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女孩子听见他的声音,明显一愣,显然是对他的性别感到了意外。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见雪茸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女孩便也不再细究,只是眼巴巴望着那糖,伸手指了指笼子前面的那把锁,平静道:“在他们动手之前,我又在笼子上加了一把锁,所以他们暂时没办法动我,也一直没给我饭吃……”
作为一名机械师,雪茸对“换锁”这个词极其敏感,他当即看向少女笼子上的那把额外的锁。虽然离得远只能看个大概,但雪茸还是看得出来,这是个极其精密牢固的机械锁。
这显然并不是市场上量产的锁,更像是同行机械师出于个人兴趣使然,制作出的私人机械锁。雪茸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发现她身上穿着的,应该是当地的学生制服。
雪茸立刻反应过来,有些兴奋地问:“阿丽塔·莫里斯?”
听到这个名字,少女微微抬起眼皮,但她没有着急回答,而是看着他手里的糖,神情平静地扬了扬下巴。
……还挺精的。雪茸把糖递了过去,少女几乎迫不及待的将糖塞进嘴里,含了许久,才解脱似的叹了口气。
终于从难熬的饥饿之中抽出身来,少女回过神,淡淡回答了一句:“是我。”
没想到兜兜转转,要找的人居然就在眼前,简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雪茸一下子来了精神。
他有太多的话想问,关于案件、关于燃料,这段时间,他的好奇心就像疯了似的反复抓挠着他的内心,终于啊终于,这个牵扯着所有秘密的女孩,就这样好端端地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不过,在发问之前,他有义务消除对方的戒备。
“我叫雪茸,是专程来救你的。”雪茸尽可能表现得亲切,“我的同伴在外面,随时准备进来接应我们,你放心,很快你就能安全了。”
阿丽塔的眼睛亮了起来,但很快又恢复到先前的平静与理智,反问道:“救‘我’?不是‘我们’?”
雪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把目的表现得太过明显,只能找补道:“哦!当然是救所有人,但是阿丽塔,你是莫里斯神父的女儿,所以我记得最清楚。”
听到了父亲的名字,阿丽塔的目光柔软了下来,问道:“我父亲他还好吗?”
“他很担心你,亲爱的。”雪茸以事实为依据开始添油加醋,“你不在的这段时间,他成天以泪洗面,所以请你配合我,快速回答我的问题,这样我们才能更快地逃出去。”
见阿丽塔没有反对,雪茸便迅速开展公示:“亲爱的,你是怎么被抓进来的?这里是哪里?”
阿丽塔犹豫了一下,回答道:“那天夜里,我出门找我的朋友,在路上就被人迷晕了,醒来就到这里了,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儿……”
“朋友?”雪茸说,“你是说,奎尔·布朗吗?”
阿丽塔的瞳孔很明显地紧缩了一下,有些急迫道:“她还好吗?”
“先回答我的问题。”雪茸强势地打断道,“她为什么要半夜出门,你是怎么知道她出门的,又为什么要去找她?”
阿丽塔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口十分艰难:“因为我跟她住在一起……那天晚上,我们正在她家睡觉,突然教堂的约翰敲门,说是想约她……”
约翰·托马斯,就是先前带雪茸去“糖果诱惑”的那名牧师。当天夜里,他敲响了奎尔·布朗的房门。对于一名以皮肉生意谋生的ji女,半夜被人敲房门再正常不过,奎尔自然没有拒绝,便就这样出门了。
“虽然她跟我说过,这种事情非常常见,但我还是有点不放心……”阿丽塔说,“因为我听父亲说过,约翰很爱摆谱,向来都是等着人来服务他,几乎不可能亲自上门去找一个ji女,所以我就悄悄跟出了门。”
阿丽塔暂住在奎尔家的事情,几乎没有任何人知道,约翰·托马斯自然也不可能知道。阿丽塔一路跟过去,脚步很轻,始终没有被发现。直到她看见约翰把奎尔生生迷晕,刚准备掉头喊人,下一秒,自己便也失去了意识。
“或许是一次迷晕两个人,药量不好控制,我和奎尔刚刚被送到门口,就先后醒过来了。”阿丽塔说,“她醒得比我早,一直悄悄给我使眼色,让我跟她一起逃跑,但我根本没有力气,光是睁开眼皮就已经累得不行了。”
于是,在阿丽塔的暗示下,奎尔没有犹豫片刻,而是猛地挣扎出对方的控制,怀揣着她们仅有一次的机会,尽全力、头也不回地向着外面跑去……
“她安全了吗??”阿丽塔压抑着情绪,但是眼球已经爆出了血丝,“是她叫你们来这里的,对不对?”
雪茸轻轻叹了口气,阿丽塔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眶唰得便红了。
“她遇害了。”雪茸平静道,“她很厉害,她逃出去了,还给我们带来了很多线索……我们能找到这里,多亏了她的功劳。”
后半句无论说得多么冠冕堂皇都无济于事,阿丽塔的眼睛红了半天,却硬生生憋着没流一滴眼泪。
许久,她才叹了口气,轻轻道:“早知道就不让她先走了……”
雪茸坐在原地,却没有耐心等她平复心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来人,他必须尽快把信息问到位。
“你为什么会住在她家?”雪茸问,“你跟她是怎么认识的?”
阿丽塔抬起头,眼睛还红着,但却很努力地保持着语气平稳:“……因为她有个东西,我非常感兴趣。”
雪茸直言不讳:“幽火?那只手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