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姐你是没瞧见,当时可玄乎了!”小弟子拎着把木剑,站在桑褚玉身边,明净眼眸里透着兴奋,“那玄龟驮着写好的符往灵泉洞里钻,结果再出来的时候,竟肚儿朝天、四爪乱挥,天命符也不见了。当着那么多老前辈都在呢,怪得很!”
桑褚玉锁好剑阁的门,看他:“是在灵泉洞里消失的?”
“应该是,好几处仙门的长老仙师,还有那温家的冼家的公孙家的……都让人进去搜过,但就是找不着符,其中几个还掉水里了。”小弟子思维跳脱,讲起一茬是一茬,“往岸上爬的时候还直打滑!隔壁无上派的大长老忙说慢点儿爬,将水搅混了,玄龟都不愿回去了。”
“现在还在找符吗?”
“有几个还在找,其余的都想办法去了。”
“办法?”
“嗯嗯!”小弟子乖乖儿地跟在她身边,“我听别人讲,说是在那灵泉洞的大石头底下的泥巴里,找着了一缕妖息。”
……
还怪会找的。
“祈福大典有仙门看管,如何会让妖跑进去。”桑褚玉说,“况且仙门大能无数,哪里的妖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偷走天命符。”
“对啊,那灵器阁的长老就说,准是什么精怪以前误入了灵泉洞,在里头留下的。什么竹子妖落了片叶子,花妖撒了些花粉,也不无可能嘛。”小弟子一步跃上台阶,“可那公孙家的老家主却说,说不定是什么擅长隐匿气息的妖呢?水妖、蚯蚓、壁虎……这样即便妖力不深,也能偷摸着来没声息地去。”
“玄龟怎么说?”桑褚玉又问。
那玄龟已化灵,应能通人言才对。
小弟子想了想:“我离得远,也没打听清楚,好像说那玄龟翻着肚子飘出来的时候,嘴里还念着热啊热的。要不是师兄催我们回来上晚课,我准得再看一会儿。”
桑褚玉本还想问会不会再写一道符,却忽然顿在了铸器阁门口。
这事不对劲。
小弟子已拿到了木剑,再不多留,抛下句“多谢小师姐”,便拔起腿飞快跑了。
桑褚玉一动不动。
裴雪尽问:“怎么了?”
“感觉不太妙。”桑褚玉收伞,面上瞧不出什么情绪。
裴雪尽思索一阵,问她:“你是担心找到你头上?”
桑褚玉只道:“这回温鹤岭的爷爷也来了。”
温家老祖君跟书上写的大差不差,都排斥妖族。
现在那灵泉洞里留有妖气痕迹,灵盘又是她做的,他一时半会儿找不着偷东西的贼,很可能会来找她撒气。
裴雪尽:“可要出去看看?世家与仙门都在,不会容他随意行事。”
桑褚玉却问:“现在的数值够再重启一回剧情吗?”
“还差些许。”裴雪尽语气冷静,“不过如果在天命符的剧情结束前攒够数值,可以重启。”
“这样么……”桑褚玉若有所思地盯着门板,“此事也仅是我的猜测。不过……他若想找我麻烦,也不打紧,只要想法子让他去操心别的事,没空管我便好。”
“何意?”
“待会儿便知道了。”桑褚玉推开门。
无上派,温鹤岭洞府。
“天命符怎会失踪?上上下下几百双眼睛盯着,何处来的妖物胆敢放肆!”温家祖君端坐在椅,脸见怒容。
温鹤岭垂下眼帘,平静道:“师父已派人去找,方圆百里也已布下结界,不会容贼子逃脱。”
老祖君厉声道:“都当着面儿将东西偷走了,还怕那贼人想不出法子逃吗?!”
这回来的多是些宗门长老,大能也比比皆是。而那妖物竟能在这等高手的眼皮子底下偷走天命符,要么修为在他们之上,要么,便是精通藏匿踪影的妖术。
但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不易找到贼人。
温鹤岭不疾不徐道:“灵器阁的人已送来追影仪,剖析妖息还需要些许时日。”
“灵器阁?”老祖君冷笑,“他们制出的玩意儿还不敌那剑派的——”
话至一半,戛然而止。
房间陡然陷入一片死寂。
他忽掀起眼皮,睨向温鹤岭:“我记得,今日这玉盘是那剑派的妖灵所铸。”
温鹤岭神情未变:“桑仙——她未去句慈山。”
“人没去,却不代表用不了其他法子。便不是,用妖血寻找同族,也远远比那追影仪有用。”老祖君冷声道,“你去将那妖带过来。”
“不可。”温鹤岭神色冷然,“祖君糊涂了,她是太衍剑派的人,又如何能容外人带走。”
“衔季,你当真以为瞒着藏着,有些事我便不知道?哪怕今日不曾出现意外,亦有寻她的道理。”老祖君闭眼,“休要让我再作催促。”
“祖君何故……”温鹤岭顿了瞬,可身前人根本没睁眼的意思。
他默然转身,不知怎的,眼前忽有黑点游移,不过转瞬又消失不见。
走前,他终是捺不住冷声反问:“祖君这是教我闭眼识人的道理?”
老祖君骤然睁眸:“你——!”
但不等他发作,温鹤岭就已提步离开。
他勉强压下怒火,耐心等着。
但足足等了小半天,直至夜深,仍不见温鹤岭回来。
句慈崖那边也没传回消息。
眼见天际渐翻起一丝鱼肚白,他再没耐心,唤来青鸦:“青鸦,给你公子递信——不,你去跑一趟,看看他到底去了何处找人!”
青鸦领了令,不敢耽误,当即就撕去一张瞬移符,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