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褚玉绪一断,看她:“找我?”
“这两天那小子就总在宗里打听,咱们剑派负责铸器的人谁——不过你放心,上我都已提醒过,谁搭理他。”
桑褚玉忽想到另一事:“要这样,我能不能禁待两天?”
“禁?”孟行微一怔,“褚玉,倒也不用这样躲他。被他找见,也无妨。”
桑褚玉:“我想禁找些东西。”
“这样么……”孟行微忖一阵,“也好,临近除夕,你也该放松两日。不过记得早些回来,还等着你一起守岁。”
“知道了。”桑褚玉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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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铸器阁的事,桑褚玉挑了个难得的好晴天,进了禁。
上回来这还年初秋,满山都金灿灿、红艳艳的树叶。
而现,草叶间零碎分布着碎雪。
禁什么人来,自然也路。
不过她每落在一处,那些藤蔓枝叶都会自动让出路来。待她走过,再又自个合拢。
如此走了一刻钟,她忽听见阵响动——就在右边的草丛里,窸窸窣窣的。
且气息不属于禁。
桑褚玉顿住,抬手打出道妖气。
妖气打入草丛,又被不着痕迹化解。
一瞬,有人从草丛走出。
竟巫盏。
他不疾不徐走出,一头银白的长发间还插着些许碎叶子。哪怕有面具作挡,也感受得到那压在眼底的温和神情。
“抱歉,”他轻声道,“我好像迷了路。”
“禁外设有禁制。”桑褚玉道。
虽禁域广阔,横亘了无上派和太衍剑派两个宗门。
设有禁制,断有在这迷路的道理。
若非有意,根本闯不进来。
“么?”巫盏的态度仍旧温和,“有蛊虫偷跑进了这禁,为找,才擅自闯入禁制。”
桑褚玉问:“什么蛊虫?”
巫盏抬手,掩在袖的手得以露出,指间拈着条几寸长的蜈蚣。
桑褚玉蹙眉:“还收回吧。”
巫盏轻笑:“这般嫌恶,若听见了,恐会伤心到难以排解。”
桑褚玉错愕:“这虫子听得懂人话?”
可她在身上并未探到丝毫灵力,理应有化灵才。
“遭了几句骂语,才私自跑了出来。”巫盏将虫子收了回。
桑褚玉也不知他这话真假,懒得想。
她指了指后面:“这不容外人闯进,你走吧。”
巫盏却动身,只道:“难以探清路。”
桑褚玉瞬间明白他的意:禁里路,而且寻常罗盘和瞬移符也起不了效用。要陷在这里面,一个人根本走不出。
她正想着,忽有只猴子吱哇叫着,从树枝跳到她肩上,格外兴奋抱着她的头,尾巴乱摇。
桑褚玉看也看,非常熟练揪来,一甩——
那猴子直接跃到树上,尾巴卷着树枝,倒垂着身子摇来晃,不住发出吱吱怪叫。
她从芥子囊里抓出两枚灵石,塞嘴里,视线却还落在巫盏身上。
“我要找样东西,缺个帮手。”她道,“你可以自己想办法回,也可以暂且跟着我。”
他自己闯进来的,她都已走到这了,实在懒得帮他找回的路。
巫盏虑片刻,道:“若能帮得上忙。”
“帮得上。”桑褚玉看他如看一样称心的工具。
万一又遇着什么“虐心剧情”了,绑个人在身边,也方她随时薅数值。
两人一道往禁深处走,巫盏问:“桑姑娘要找何物?”
“长青草和不谢花。”
巫盏步子微顿:“蓬莱秘境?”
桑褚玉:“嗯。”
这片密林之所以不允许外人闯入,就因为内里藏着蓬莱秘境的入口。
她太衍山周遭山川蕴生的山灵,离开禁前,蓬莱秘境就她在看管。
如今她出了,秘境的门也封住了。
一片葱茏幽绿中,桑褚玉带着他在快有天高的巨树间左弯右绕。
走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远远看见一片广阔湖泊。
波光粼粼,有如幻境。
湖畔停靠着一只小船,船边站着道高大人影。
“有人。”巫盏。
“无需理会。”
能来这的,统共也就那么几个人。
不等走近,那人就已感受到迫近的气息,侧身望向她。
“褚玉,”衡云子一手攥着簇芦苇,另一手拎着把短剑,剑上有血,正淅淅沥沥往滴,“快些过来,竟有邪妖在你的船旁边打转,好在及时杀了他。正好有风,尸体丢进水里,已漂远了。”
桑褚玉:“你怎么在这?”
衡云子用布帕擦净手,笑眯眯道:“这两日衔季不知发什么疯,总问我有何找回记忆的法子。太烦,索性躲来了此处。”
所以温鹤岭还在怀疑么?
倒也正常,平白无故丢了几天的记忆,个人都会想办法查清此事。
桑褚玉暗将此事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