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似在看着她。
她能感受到那股灼烫到令人难以忽视的视线,像是想将她一并焚烬般。
良久,她听见了衣料摩挲的声响。
应是他附下了身——他的气息要近了许多。
意识到这点的瞬间,她听见有人在她耳畔唤了声:“褚玉。”
一把嗓子清冷,咬字清晰、沉稳。
桑褚玉怔住:“温仙友?”
这声音听起来跟温鹤岭的声音一模一样。
话落,她听见阵笑声。
音色仍与温鹤岭别无二致,可打从见他第一面开始,她就没听他笑过,更别说是这般含糊作哑的笑意。
她登时反应过来:是衡云子故意变换了嗓音。
“嗯。”衡云子竟也应了声,慢声细语地问,“褚玉仙友喜欢我什么?”
还是温鹤岭的声音。
但又换回了他自个儿的语气,不免让人思绪混乱。
桑褚玉张了口,还没作出应答,他便又吻住了她。
不同于方才的浅尝辄止,这回的吻要重了许多。
轻咬慢吮间,衡云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视线仿要穿透那覆在她眼上的布条,看清她现下所想的人是谁。
应是衔季。
毕竟方才她便错念了他的名字。
那人有何好?
他开始搜寻起任何关于温鹤岭的记忆。
也是想了一遭他才发现,自己对这门下的大弟子印象很是模糊。
无论面容轮廓,还是言行举止,都只剩下些并不具体的朦胧影子。
不过他没能想得太久。
许是觉察到兴味,在那阵阵上窜的酥麻中,怀里的人开始慢吞吞地回应起他。
她在大多事上都是个慢性子——这他再清楚不过。
但没关系。
他有足够的耐心。
没过多久,桑褚玉就感觉压在这吻里的攻击性强了许多。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步,背快要贴着墙。不过到底没挨着——衡云子抬起胳膊搂住了她,带着似要将她嵌入血肉里的力度。
片刻,衡云子松开她,再开口时,嗓音已哑到听不出是他自己的,还是温鹤岭的了。
但他却笑着问:“要让师父知道么?”
哪怕看不见,桑褚玉也万分精准地拍中了他的脑袋。
“别乱发病。”
她的气息也尚未平稳。
有些短促,不稳,皆在诉说着方才的亲近。
而那亲近是与他。
意识到这点,衡云子陡然感到一阵比方才来得更为汹涌,也更为热切的快意。
那快意灼烧着他的所有意识,使他圈紧了搂在她腰间的手。
他的瞳仁因兴奋扩散许多,太阳穴鼓鼓跳动,嘶哑的嗓子抑制不住地轻颤。
他开始在她的唇角、面颊接连落下细碎的吻,坦然而放纵地引诱着她:“褚玉,还有更快乐的事,我可以帮你——”
“不用。”桑褚玉打断他。
刚才系统一直在接连不断地提醒她,加到的数值也已远远超出她需要的了。
裴雪尽说过每过一次大剧情,数据很有可能会清空。
这么好的加数值办法,还是留着下次再薅吧。
这般想着,她扯下了覆在眼上的布条。
映入眼帘的,是衡云子的脸。
但与往日不同,现下他的面颊透出明显的薄红,使那张本就生得秾丽的脸更添得些艳色。
直直看向她的那双眼眸,像是春日里揉碎的桃花瓣,多了些潮湿的情意。
“别告诉温仙友。”桑褚玉顿了顿,再度搬出她看过的替身话本,“今天是我一时糊涂,往后不会再——”
“褚玉,”衡云子截过话茬,投向她的目光竟透着几分诡异的纵容,“并非糊涂。只不过总拿手捂冰,却不见冰化,也得寻些暖和点儿的东西捂捂手不是么?”
桑褚玉:“……”
等会儿。
这人是帮她把找替身的理由都想好了吗?
“在你想清之前,”衡云子抬手缓缓擦过微肿的下唇,又笑,“我可以尝试着瞒一瞒。”
他仅说了“尝试”,但依着他那捉摸不透的神经作派已是大不易了。
桑褚玉将那略显暧昧的动作尽收眼底,最后沉默地别开眼。
好像挑错人了。
竟比温鹤岭还像妖。
桑褚玉抬手就将他推进了房间:“你一人待着,是最能守住秘密的法子。”
不等他开口,她便飞快关上了房门,又在门上落下道锁诀,只说明天再放他出来。
做完这事,她打算直接回房。
刚转身,便与巫盏对上视线——他站在长廊的尽头,远远望着她。
桑褚玉一怔,下意识问裴雪尽:“他刚才看见了吗?”
“未曾。”裴雪尽吝啬吐出两字,没有多作解释的意思。
桑褚玉倒是早习惯了他少言的性子,放了心。
巫盏本就怀疑她,要是被他看见,很可能少掉一两个薅分“工具”。
巫盏提步往她这边走,桑褚玉也上了前。
“大祭司,是有何处需要帮忙?”
“招魂繁琐,闲暇里出来透口气。”巫盏语气柔和,又扫一眼那紧闭的房门,“桑姑娘可是与他闹了什么不快?”
“没,怎的?”
“无事,不过看桑姑娘往那门上丢了道锁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