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提起这段剧情的缘由——
衡云子恰好在这儿。
而男主告诉师尊自己有意与女主结道缘,并获得他的同意,正是这段大剧情中的第一个小剧情点。
桑褚玉一时犹豫:“要不要之后再提起?”
毕竟衡云子和书里的男主师尊太不一样,她难以想象他会有何反应。
裴雪尽第三回“不小心”弄丢了药,却是一脸从容地接受着身前两人的打量,再次取出瓷瓶。
他扫一眼那看似温和的巫盏,在心底道:“总归要说出口,不妨趁早。”
桑褚玉:“但温鹤岭对此事不知情。”
温鹤岭之前的确隐晦表达过结契的意思——在得知她意欲购置住宅后。
可到底没跟外人提起过。
裴雪尽说:“既然他腹中有了——既然他现在不太方便,我可以暂时替他走些剧情。况且这期间不免遇着阻碍麻烦,刚好也能帮他一并解决。往后再慢慢与他细说。”
一旁的巫召野突然曲起手肘撞她两下:“那傀儡是不是不大对劲?一枚丹药而已,竟往地上掉了三四回,我看师尊都快忍不住想拿竹条子抽他了。”
而围墙外面,衡云子似也快耗尽耐心。
他笑眯眯道:“衔季,要是头疼到连药都拿不稳,不若先去医阁治治脑子。”
看似关心,但又更像是在骂他。
“抱歉。”裴雪尽面容平静,“头疾未愈,总觉眼花手抖。”
“那兴许是快死了。”衡云子道。
裴雪尽沉默一阵,却道:“多谢师尊关怀。”
衡云子笑意微敛。
“衔季,”他缓声说,“你今日,倒是比平时有意思得多。”
裴雪尽垂下眼帘,不语。
“师尊在生气。”巫召野饶有兴致地盯着外面,小声道,“那傀儡倒是会往刀尖上撞。”
而桑褚玉也做好了决定,在心底对裴雪尽道:“你说得在理。”
既然是早晚要发生的事,不若尽快做了。
得到她答复的下一瞬,裴雪尽将那枚丹药喂进了口中。
咽下后,他平心静气道:“师尊,弟子有一要事,想请师尊相助。”
闻得“要事”二字,衡云子扫了眼巫盏。
巫盏也瞬间会意:“既是大事,便不作搅扰了。”
他语气温和,仿佛根本不在意方才长时间的等待。
“不。”裴雪尽却道,“大祭司在此,正好做个见证。”
衡云子懒洋洋甩着竹条子:“说吧,什么大事还要旁人见证。”
“弟子想求一桩道缘。”
衡云子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想求何物?”
裴雪尽:“道缘。”
衡云子用竹条子敲了两下掌心,看起来心情颇好。
他甚而有心情调侃道:“这般急着结道缘,是想躲着谁不成?”
听了他的话,裴雪尽便知他是误会了。
衡云子八成以为“温鹤岭”是为避开桑褚玉,才想要与旁人结道缘。
他定下心神,一字一句道:“褚玉。”
衡云子手一顿,笑意微敛。
“谁?”
“褚玉。”裴雪尽道,余光瞥见巫盏的神情似也僵凝了,“桑褚玉,便是——”
话音戛然而止。
他斜压下视线——
那被衡云子松握在手中的竹条子,眼下另一端洞穿了他的左肩。
很快便有鲜血涌出,浸透了衣衫。
鲜绿的竹枝条,也溅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温鹤岭,”
衡云子手中用力,借着穿透他左肩的竹条,生将他拽至面前。
他眼眸微睁,瞳仁已紧缩成漆亮的一点。
“你方才,说什么?”
“他疯了不成!!!”巫召野万般忍耐,才压下跳将而起的冲动,搭在围墙上的手却已鼓跳出青筋,“往外蹦什么胡话,什么道缘,什么见证!满口胡言!!”
“裴雪尽?”桑褚玉往上扒了点儿,隔着砖缝看他,“现下的数值够重启剧情吗?可以跳到这段剧情的开始,再——”
“无事。”
裴雪尽将手抬至半空,似想抓住那根竹条,却又无从下手。
他的前额已冒出冷汗,缓过一阵气,才在心底回应她。
“温鹤岭现在腹中到底有……以他如今的身体状况,断然经不起此等折腾。我代他,最为合适。”
另一旁,陷入怔然的巫盏终于回过神,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情。
“尊君何须躁恼,鹤岭小友恐是口误。”他看向裴雪尽,劝慰,“鹤岭,有些话,还是想清了再开口为好。”
裴雪尽脸上血色渐褪,语气却不见变化:“我心意已决。还望师尊在动怒之前,先听弟子阐明缘由。”
巫盏未有动作,甚而与他俩还保持着不近的距离。
但唇角的弧度却往下压平些许。
“桑姑娘可知晓此事?”他忽问。
裴雪尽道:“褚玉尚不知情,但等师尊——”
“鹤岭小友,”巫盏温和打断他,“小友不久前还对桑姑娘心有排斥,现在怎又改了说辞。”
这话看似在问他,却更加挑起了衡云子的怒火。
衡云子弃了手中竹枝,抬掌按住了裴雪尽的肩,指腹恰好压在伤口上。
“衔季,”他拢紧手,压出更多血,又将人一把拽近,“不喜她,又要求道缘,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