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看见晨光下坐在沙发上的人。
祝星焰在打电话,不知对面说了什么,神色严肃。
“好,东西尽快发给我。”
明明宋时月没有发出动静,那边的人却似乎有所感应,转头朝她望来,对上宋时月视线那一瞬,神情立即软和,对着手机应付几句,挂了通话。
“先去洗漱,待会吃早餐。”他温声对她说。
宋时月点了点头,转身去洗漱。
看到他心里便不自觉安定了下来,只剩一片温和的平静。
荡漾着的海水,不知何时,早已由深沉冷寂的黑一点点转成浅淡的蓝,清澈起伏的水波,像是漂浮着彩色气泡。
早餐依旧是祝星焰亲手做的,三明治煎蛋,还给她热了一杯牛奶。
用餐时,他才提起案情进展,今天早上有了重大突破,警方前两天便查找到了那辆卡车的踪迹,在外地一处偏僻荒芜人烟的垃圾报废站。
道路监控里看到它消失在城市边缘,那片郊区占地广袤,无数警力一寸寸搜索,足足花了一天一夜才找到车子的踪迹。
他们赶过去时,那辆车子已经在进行报废处理,车身大部分已经解体,只有一个框架支撑,靠着车架上的编号,警方才最终查觅到一丝线索。
这辆车子没报废前,在京市一家私人物流公司,规模不大,法人是一个叫宋明的人。
祝星焰第一时间就让人去查,方才陈之驯给他回来消息,这个宋明,是徐宜他们圈子里一个人的远房亲戚,关系隔了十万八千里远,也没人见过他,大家都没听过这号人,废了很大劲才查到他的公司和里面的某个人有关联。
这个人叫闫鹏,家里有厂子,是做制造业发家的,对方物流生意全靠他家的公司吃饭,每年大部分单都来源于这里。
再顺藤摸瓜往上调查,听说他和徐霓关系不错,从小一起长大,还追求过对方一段时间。
后来徐霓出国之后,闫鹏倒是交往过不少女朋友,像是早已放下她移情别恋。
直到陈之驯把他那些前任女朋友照片发来,无一例外,每张脸上都有徐霓的影子。
宋明很快被传唤,只不过警察一审,对方矢口否认参与案件,并声称这辆卡车在他们公司早已报废,移交给了回收单位,不知怎么又流入的市场,和他们公司没有一丝关系。
他还拿出了车子报废证明,回收买卖单,以及注销资料。
像是早有准备。
警方顺着他说的那家回收单位去查,对方竟然只是个三无小公司,并且极为凑巧的是,这家公司前不久便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回收站人去楼空,只留下一大堆不值钱的垃圾和一个看门大爷,耳朵不好使,一问三不知。
再提审宋明,他委屈表示公司效益一般,为了多赚点钱,所以才选择了不正规渠道,这件事他们实在不知情,没有确实证据情况下,满打满算也只能罚款他一个监管不当,非法交易。
案件进展又停滞不前,线索卡在了这里,这时距离案发已经过了快一周,宋时月不免有些焦虑,她请了很长时间假了。
正要考虑周全的解决办法,第二天早上,陈之驯那里传来消息,徐霓在家关着这么多天受不了,不知道是听到了最新消息还是什么,爬窗户跳下来,跑了。
人是在闫鹏家里找到的,徐宜当场气得要动手,最后还是把她带了回去,息事宁人。
祝星焰听完沉默许久,静坐在沙发上很长一段时间,拿出手机调出徐宜的号码,看了一遍又一遍,最终还是关掉屏幕,身体往后仰靠在椅子上,手背压住眼睛。
当天晚上,警方那边传来最新消息。
货车司机抓住了。
在为数不多拍到他的监控画面里,只有一个镜头捕捉到了他的侧脸,对方全程牢牢戴着鸭舌帽,靠着没日没夜的反复查看比对才了找出来。
放到数据库一搜索,对方个人信息锁定,只有前一天的出境记录。
然后调查他的资料,名下银行不久前有两笔巨额汇款。
账户是注册在国外的一个皮包公司,查不到其他。
机票终点是太平洋彼岸一个地域辽阔的大国,警方立刻布置,对接当地机场,牢牢搜索过后,却没有找到他入境记录。
再经过细细排查,对方在飞机中转的时候,就没有再继续办理登机手续,留在了当地那座境外海滨城市。
似乎是逃匿龟缩了几天,他觉得稍稍安全,便试探露面去附近吃饭,被监控拍到,由警察联手逮捕了。
犯罪事实已成定局,对方为了争取宽大处理,把自己知道的所有和盘托出,他和买凶者一直是通过网上联络,包括宋时月信息也是对面通过软件发给他的。
警方很快锁定了账号最后一次出现的ip地址,正是京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