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浓, 房间被黑暗包裹,只有一深一浅的呼吸声,悄然起伏。
须臾, 宋时月面朝着身旁的人,小声问询:“你难不难受?”
“…………”漫长的沉默。
热意并未消散, 反而有愈演愈烈的架势,祝星焰轻浅拧眉, 吐出两个字:“难受。”
男生沙哑颓丧的声音, 透着一股难掩的自厌和消沉,仿佛连自己都无法接受此刻的状态。
宋时月心头一软,酸涩涌来, 本能怯声,试探提议:“那、那我帮帮你?”
“…………”未关拢的窗缝中掀起一阵风,吹动纱帘, 外面透进一丝暗淡光线。
无边昏暗中,她隐约看到枕边祝星焰侧了侧脸, 转过身,面朝她。
“我是说我心里难受, 你打算帮我哪里?月月?”被热意灼得干哑的嗓子, 每个音都向带上了无意识的蛊惑和引诱, 宋时月面红耳赤,尴尬沉默。
“…………”
又一阵莫名的安静。
“身体也难受。”再度响起的嗓音已经完全变得低哑难耐,祝星焰握着她的手摁向了被子下,望来的眼眸滚烫潮湿。
“帮帮我吧,月月。”
宋时月不知道那段时间是怎么过去的, 手指酸痛麻木, 掌心烫得发麻, 到后来几乎是靠祝星焰带动着她完成了“帮忙”,最后结束时,他靠在她颈间,细碎溢出的声音,连同着她脖子到心尖都是烫的。
暴雨歇息,房间动静也渐止,祝星焰拧开床头夜灯,抽出纸,捏着她手指仔细擦干净。
男生跪坐在床上,白皙的肌肤上染着潮红汗意,余韵未退的脸,眼神却已经恢复往日温软,灯光下低头给她擦拭的神情专注认真。
“抱歉。”这会,他又重新变得温良无害。
宋时月望着他明亮湿润的眸子,抽回手,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小声催促:“快睡吧。”
“稍等一下。”他进去了洗手间,片刻后,拿着温热的湿毛巾出来,小心从被中抽出她的手,“是不是还有点味道?”
他俯在她耳边小声歉意地说,刚洗过的脸透着湿意。
让她突然想起了他某一刻汗湿的模样。
宋时月已经感官麻木,抿着唇,说不出一句话,直至祝星焰弄好,重新关上灯,把她圈到怀里。
“你是不是生气了,月月。”他在黑暗中,轻声问。
“没有。”没有了让人无所遁形的灯光,宋时月总算恢复几分自在,脸仍然埋靠在他肩头,闷声回。
“我只是有点不好意思。”
“噢。”
“噢?”
“我也是。”
“……没看出来。”
祝星焰在笑,笑得肩膀都震动,胸腔传来闷响。
“真的。”他垂眸温柔亲了亲她脸颊。
“我只是装得比较好。”
“你已经在被子里缩成鹌鹑了,我再不主动一点,这个房间里都要烧起来了。”
“…………”
潘多拉的魔盒一打开,就难再合上。
祝星焰每晚洗完澡自觉到她房间,起初还会装模作样带个枕头,后来直接把个人生活物件都搬了过来。
洗手台上一点点被他东西填满,慢热入侵,像是温水煮青蛙。
夜晚,宋时月再一次从闷热的被子里钻出来,推开身前的人,断断续续:“别、别亲了。”
“今天换个方式好不好?”男声低哑在耳旁问。
宋时月迷迷糊糊:“嗯?”
热意重新覆盖下来,这次换成了滚烫身躯,从未被人碰触过的角落一一被探索殆尽,天堂地狱都在他掌控之间。
余韵退潮的房间,她趴在床上,双眸失神,久久未曾回复。
洗手间里传来水声,稀里哗啦裹挟着一丝隐秘,最后煎熬的依然是他。
宋时月茫然眼中慢慢涌起一丝若有所思。
傍晚,盛夏好天气,晚风吹散暑热,红霞肆意晕染。
吃完饭,差不多到了定期采购的时候,两人随意出门,去逛附近超市。
超市是会员制,人流不大,祝星焰戴着口罩,两人推着购物车进去,并未引起太多关注。
他在目光在食品生活区流连,扫过货架上,拿下家里需要的调料物品。
宋时月对此在一旁乖乖看着,逛到零食区,才来了精神,往里放着果冻、巧克力、还有一些包装漂亮的小甜食。
她采购得专心,没有发现她刚放一件,就有人从购物车里拎起一件,重新放回货架。
直到逛完这一片区域,她扭头一看,车里空空如也,她方才精心挑选的商品只剩下果冻和天然水果。
宋时月气得找他算账:“你干什么?!”
“医生上次说你血糖不稳定,叮嘱少吃甜食。”祝星焰从容不迫道。
她短暂心虚两秒,狡辩:“偶尔吃一下没事。”
“嗯,所以给你留了一袋果冻。”他深以为然点头。
“…………”
两人逛完一大圈,购物车塞满,最后推着准备去结账。
从先前起她就恹恹的,自车里零食被他拿掉之后,收银台近在咫尺,祝星焰瞥她一眼,突然伸手从前面柜台上抽出一支棒棒糖,放到购物车。
“给你补偿,行了吧。”
那是整个柜台里最小号的一支,老式的包装,圆圆糖粒裹在印着卡通图案的纸中。从小吃到大的真知棒。
宋时月不知该气还是该笑,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