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泥马还踩着高跟, 跌跌撞撞地在往那边走。
林宿目光缓缓凝去。
身后似乎也沉默了两秒,而后俯来,“…你怎么冒汗了?你母后……”
林宿扭头一捂, 温和盯去,“嘘。”
贺振翎贴着他的手心, 低眼。
两人正紧贴着对视,就听走廊那头“咚咚”的高跟鞋声停下了。刚才那道声音再次传来:“这位客人, 呃…女士您……”
“啊, 这里是哪里?扶我……”
林宿一个警觉探头。
刚探出去,就听一声惨叫:“啊!!”
只见雪泥马身影一晃,细长的高跟就“不经意”地碾在了船员脚上!后者一下弯腰扶墙, 火红的身影又旋转出来。
雪泥马跌跌撞撞地转向另一头:“唉~那又是哪里?”
“等等,客人!”
船员“嘶嘶”抽着冷气,跛着脚急匆匆追去, “那边是工作间,请不要乱跑——”
一阵高跟鞋声“咚咚咚”地远去。
林宿, “……”
贺振翎,“……”
林宿稍松了口气, 顺手捞住贺振翎就往走廊那头去, “走。”
贺振翎目光落了下, 几步跟上。
入口处无人看守,顺着楼梯一路下去,周围一片安静,只剩两人的脚步声。林宿扫了一圈,“感觉到了吗, 这里磁场不对, 没有任何电子设备。而且……”
他松手, 拿出手机一看,“果然,也没有信号。”
贺振翎“嗯”了声,目光往前,“那边。”
林宿就收了手机,“走吧,过去。”
前面是一道宽大的门,没上锁。
林宿停在跟前,一只瘦白的手握住门把,没有犹豫地往外一拉——
走廊的光线从门缝漫进漆黑的屋中。
一片亮光闪过眼前。
大门完全拉开,两人同时一静。
就着身后落入的光线,只见整间屋子四圈全是密密麻麻的一片镜子。角度倾斜着,拱成一道圆弧。
地板中央画了个猩红的法阵。
林宿只停顿了一秒就走进去。
身影被映在四面八方的镜子里,如万花筒般割裂分离。场面看着相当诡异,他丝毫不受影响,蹲身抹了下地上的阵法。
玉白的指尖沾了点胭脂红,“黑狗血,朱砂,骨灰,埋尸土。”
他拍拍手起身,“吸运的阵法。”
贺振翎面色冷下来,下意识在腰侧一按,按了个空:“……”顿了顿,摸出张纸巾递去,“擦擦。”
“贴心了,未婚夫。”
林宿欣然接过来,擦了手。
贺振翎抿了下嘴角,扭头,“…嗯。你怎么打算?”
“来都来了,至少留个游客笔迹。”
林宿说着,一支竹笔入手。
一抹浅金浮动,紧接着在阵法中心一落笔。给星芒中间加了个鼻子眼睛,停顿两秒,又加了两颗牙。
贺振翎,“?”
林宿转头展示,“看!派大星~”
“……”
贺振翎默然凝视了几息,走上前,把旁边的朱砂往里面抹了抹,涂实,“你没上色。”
林宿,“……”
他赞叹,“要么还是你缜密。”
两人把派大星画好,门一关,“走了,回去。”
-
看守还没回来,两人上了楼梯。
他们边泛浪边往上走,一出楼道口才发现多上了一层,到了一楼。
洗过手,林宿意犹未尽,“这层也有餐厅,我们去船头续盘吧。”
贺振翎细细擦过指节,缓声,“‘小老板’说了算。”
林宿“唉”了声,脸热,“可以了。你…最近有些放浪了。”
回答他的是一声笑,“比起你,尚可。”
餐厅距离不过几十米。
刚走到餐厅门口,就听里面传来几道高声。林宿走进去,只见两拨人站得泾渭分明。一拨穿着名牌和西装,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另一拨穿着衬衣休闲装,正是H大的学生。
站在最前面的是周黎,好像起了什么纷争。
林宿转头对贺振翎说,“你帮我拿点吃的,我过去看看。”
说完几步走过去。
到了跟前,只见周黎端着餐盘,皱眉道,“我都道过歉了,而且我又没做什么。”
对面一个富家子不信,“没做什么,小桉能吓成这样?”
顺着视线一望,就看几人身后站了名19岁左右的“小少爷”。一身高定小西装,被养得精致秀气,只是脸色发白,像被什么骇到了。
脚边还碎了一个盘子,餐品洒落。
林宿目光忽地又是一顿。
恰此时,一团白光飞回,落在他肩头:【阿妈回来了!…咦,这是怎么了?】
他暂且压下教育话题,对雪泥马道:“命运果然是充满巧合。”
【昂?】
不等雪泥马再问,周黎就说话了,“我说的你不信,那你问他本人。我就过来打个餐,他自己把盘子打翻了,还吓了我一跳。”
那富家子便转头,“小桉,你尽管说!你可是宋家的小少爷,怕什么?”
宋瑾桉闻言脸色却又白了点,闪躲着说,“没什么,真的没什么。算了,我重新拿点吃的。”
林宿品着几人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