稔的俯身弯腰,一臂抄过她的膝弯。
下一刻,晏琳琅只觉身体一轻,整个人被殷无渡打横抱在了怀里。
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
“你这……我这……”
“别乱动,本座没耐心等你一整晚。”
殷无渡在她挣动的后腰处轻轻一拍,恣意而略带低沉的嗓音,没由来令人安心。
晏琳琅在他怀中怔怔然抬眼,视野随着他的步伐而微微抖动。从她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他突起的喉结以及年少干净的下颌线条,在融融月色下有种说不出的蛊惑之色。
她恍惚觉得这一幕甚为熟悉。
好像很久很久之前,那个叫“阿渡”的少年也曾这般沉默而沉稳地抱着她,走了很长很长一段夜路……
那画面太过零碎模糊,晏琳琅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艰难地咽了咽嗓子,忍了老半晌,终是忍无可忍道:“打个商量,你喜欢抱着我也行,能否暂时将神力压制一下?我现在虚得很,正是定力薄弱之时,恐禁不住诱惑……”
殷无渡听而不闻,任凭神力如灵泉般丝丝缕缕晕散开来。
好吧,这可是你不检点,不能怪我。
晏琳琅彻底放弃抵抗,额头抵着他的胸膛,鼻尖随着步伐的颤动而轻轻摩挲他微凉的衣襟,缓慢吸纳那四散的纯净神力。
少年的神力深厚霸道。
似是路途颠簸,又似是不知餍足,晏琳琅揪着少年衣襟的柔荑素手,渐渐攀援而上,若有若无地勾住他的颈项……
不行!
不能随波逐流,不能放纵自己。
晏琳琅蜷起手指,努力保持一线清醒。
奇哉怪哉,今晚的殷无渡怎么慷慨得像个菩萨?
温热的呼吸拂过颈侧,羽尖般轻柔,殷无渡步履微顿。
很快,他若无其事继续向前,权当怀里采补的少女是采蜜的蜂,闻香的蝶。
他素来恣睢暴戾,神力再收敛也收不到哪里去,不差这一星半点,权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话说回来,他近来的脾气真是好得惊人。
对于晏琳琅,他似乎过于宽容了些。
面她要跌跤,他伸手扶;她走不动路,他主动抱,动作熟稔得仿佛做了千百次。
殷无渡垂眸望着怀中发香幽甜的少女,眼睫落下一片凉薄的阴影。
他飞升前,该不是谁家的仆侍吧?
……
密林外,火把通明。
凤火族长老和几位掌教闻讯赶来,看着地上昏厥的几位伤员和胥风的无首尸身,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不对劲,此次投放的赤毛犼皆是未沾染杀戮的幼兽,即便它因吃人而魔化,也远达不到天阶的境界。”
一名掌教打破沉寂,朝长老行了个按胸礼,“此事定有蹊跷,还请长老彻查!”
长老面色凝重,顿了顿权杖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先打开结界,前去驰援。”
“不必了。”
密林中传来一道清灵的女音,只见浓雾排开,一名高大的黑衣少年抱着一名姿容秀美的少女飘然落地。
晏琳琅翘了翘足尖,示意殷无渡将她放下来,落地后解开腰间的锁妖囊道:“赤毛犼的头颅在此,诸位验收一下。”
她抖开锁妖囊,便有一颗硕大的妖兽头颅滚落在地,灯笼般大的赤红眼睛犹自睁着,倒映着众人震悚的神情。
和妖兽头颅一起落地的,还有一只破碎带血的青红傩面。
众人静默,长老哑声问:“这妖兽……是仙子一人斩杀?”
“是我斩杀,但也得益于同伴相助,消耗了这妖兽的体力。”
晏琳琅声音低了些许,将锁妖囊交予长老,“胥风的遗物,我也一并带回来了。妖兽吞了不少人,密林那边,还请长老派人善后。”
长老迟疑地打开锁妖囊,只看了一眼,手便微微颤抖起来。
胥风是他的孙儿,更是未来的巫宗圣子,是凤火族的骄傲。
眼瞅着一场试炼横生意外,少年们伤的伤,身首异处的身首异处,一时众人静默无言,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哀伤。
就在此时,一阵不合时宜的沙沙声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枝叶婆娑,翻涌的浓雾中浮现出一道巨大的兽形轮廓。
晏琳琅目光一沉,下意识催生指尖灵力,心道莫非还有妖兽未死,要出来作乱?
浓雾散开,兽影渐渐现形,竟是一匹丈许高的白狼。
是胥风的伴生灵兽。
晏琳琅警觉:“不对,胥风已死,他的伴生灵兽为何还在?”
“那当然是,没有死成。”
殷无渡哂笑,眼里是洞悉一切的淡然。
果然,在晏琳琅不可思议的目光中,那匹白狼俯首躬身,朝着长老和掌教们像模像样地行了个礼,口吐人言:“祖父,掌教,胥风来迟,让诸位担心了。”
峰回路转,绝境逢生。
“这是怎么回事?”
除了长老和几位掌教外,其余众人亦是又惊又疑,面面相觑。
长老的胸口急促起伏,吹胡子瞪眼半晌,方抡起那根万年木心所制的凤首拐杖,梆梆给了狼头两个暴栗。
“你这小子!再晚回来两刻钟,脑袋就要接不上了!”
半盏茶时间后,白狼顶着头上两个硕大的肿包,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当时赤毛犼迅猛如电,我再躲闪已是来不及,索性将元神从肉身抽离,依附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