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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翊真人更觉得惊奇了:“不行?那你为何如今登门了?我以为你会顺其自然拜入朝月宗门下……”
祝黛灵摆手,起身欲走。
玄翊真人一把抓住了她的腕子,沉声道:“岂有叫你就这样离开的道理?莫说我心中过意不去,便是传出去,也叫人说朝月宗何等小气。”
她当即道:“你且留两日,我会命人为你备下功法典籍、灵丹妙药……我见你如今修为也不高的样子,想必也没有自己的本命法宝吧?我那里藏品无数,你尽可去选。”
从方才玄翊和师妹们的对话中,就可分辨出她是个性情中人了。
因而她眼下这样说话,祝黛灵也不觉得奇怪。
祝黛灵随后点了头,又摇了头。
“何意?”玄翊追问。
祝黛灵:真人诚心待我,本不该推辞,却唯恐真人惹上麻烦
我可提前告诉过你了有麻烦啊。
玄翊沉着脸道:“在道友心中,我是个怎样的人?难不成是那畏强胆小的人吗?我今日所为,皆出自我本心!将来就算招惹麻烦,那也是我自己选择的结果。”
祝黛灵作叹息状,呼了口气,将面纱都吹起来了些。
她写道:知行合一,坚持本我,真人会飞升的
玄翊失笑:“我心执太重,早已放下飞升了,数年无进益皆是因此。你却是头一个因此反说我会飞升的。”
祝黛灵眼皮都没眨,写:知己
玄翊点头,认真叹道:“是,你合我心,该是知己。”
说罢不许祝黛灵再推辞,定要留她两日。
这玄翊真人在朝月宗也确有些地位,当即将祝黛灵带到她的洞府去住,上下无人敢反驳。
只是到底丧女之痛百年未消,之后她便带着女儿的尸身一同闭关去了。
为防宗门内上下对祝黛灵有所怠慢,她又特地留下了自己的手令给她。
“见令如见我。”玄翊道。
祝黛灵都觉得她可爱了。
随后心下半点不虚地将手令收了起来。
在朝月宗留了两日,祝黛灵光明正大地请门中的长老,领自己四下走走。
实则是在细细感应,可有魔气从遗骨上泄露出来。
只是两日过去,她都没有抓到线索。
想着外头还有宁泉等人和她师尊待在一处,别等她回去,他们把她师尊拐跑了,那就笑话了。
祝黛灵决心还是要挨个进去探探。
她当先指了那座最高的山崖。
侍女还记得她先前问过的话,便笑问:“是要去看月亮吗?”
人对修为低下,身有疾者,大都少戒心。何况祝黛灵还是送了尸身回来的“功臣”,手里又握有玄翊真人的手令。
侍女也不推脱,带着她便往那处去。
只是在登山崖的路途中,迎面有两个长老走来。
见祝黛灵往上走,她们还是有些戒心的,便问了去作甚。
祝黛灵此时唰唰写字,热情邀她们一同。
她这般主动,反而令长老心生愧疚。
若是当真别有用心,又何苦邀她们一起呢?
“去吧,只是要仔细了,莫触动了那里的阵法,否则救你不及时,恐怕要丢性命的。”长老还嘱咐了两句。
祝黛灵连连点头,表示铭记于心,随即才跟着侍女继续迈步向前。
她身后,有个长老低头思忖片刻,突然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尔后伸手在祝黛灵背上重重一拍。
祝黛灵惊了一跳,猛然回头,她张大嘴,喉咙里发出如破风箱般的嘶哑声,唯独挤不出一声尖叫。
长老笑道:“失礼了,我方才想起来,我身上一件法宝,可使你避过那法阵。你是朝月宗的客人,更是玄翊师姐的座上宾,万不能使你冒一点风险。”
说罢,她将手腕上一串珠子解下来,拉住祝黛灵的手给她套上了。
祝黛灵面露惊疑之色,胸口还在轻轻起伏,半晌,她才点了下头。
那长老还行了个礼,道:“方才想必是吓住你了。”
她又吩咐了侍女两句,大抵是无论祝黛灵要求什么,只管顺着客人就是,然后才离开。
这下是真的离开。
下山走远后,她与身边的师姐妹道:“是我疑心病太重了,我担心她身上有异,便试了试她究竟是不是真哑巴。如今看来,做不得假。人在毫不设防之时,怎能克制本能呢?”
她的师妹笑道:“怀疑她作甚?何人敢对朝月宗有图谋?”
另一人也应声:“正是,我见她身上没有别的配饰。只别了一节长尺。”
“哦?那东西有来头?”
“百年前曾悬于衍霄道君腰间呢。”
“看来那道侣传闻为真。”
“我果真不该疑她!”
这厢感叹完,那厢祝黛灵轻抿了下唇。
她为了放置露馅,把失语术反手用到自己身上了。
这比用在那守门人身上的,时效更长。坏处就是,真的会持续很久。哪怕失效后,也有一段时间难以说话。
……唯有真哑,才能像个哑巴,不是吗?
不多时,祝黛灵到了山崖顶。
山崖顶有一座金色大殿,殿前铸有玉石像,石像巍峨高大且莹润剔透,其一手持剑,一手屈指掐诀,裙带飞舞,牵出绿色飘花,灵动非常。
每有月光,必先第一个披于她身。
侍女道:“这是祖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