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漂亮餐盘里只摆一点东西,早餐摆完,果然又是满满一大桌。
她满意地点点头,摆早饭的过程真是治愈,可惜家里没人跟她能产生共鸣。
她瞟了眼正吸溜溜喝麦乳精喝得香的郑文秀,无意识地皱了皱眉,真土!
郑文秀看到这桌东西,自觉找到了宋老太太的痛点,最近她被宋老太太抓住大义整治得不行,现在突然发现了机会,不反击她还是郑文秀?
她扫了满桌的盘子一眼,温柔柔地开口,
“妈,您这几天一直批评我不该使唤孙姨,教我应该尊重劳动人民,我觉得您说的对,可都好好改正了。
现在呀,我也想批评您几句,您看看您这吃个早餐的阵仗,七个碟子八个碗,是不是又把资产阶级那套腐化作风带到生活中来了?
您这样可不对,您要是再不改的话,别哪天让人知道了,拉着您到外头让别人教您改,那可就不那么好看了。”
郑文秀说得大义凛然,话里表达的意思可不像她语气那么温柔。
宋老太太刚想反驳,就听一声低沉的男声伴随着皮鞋下楼梯的咔咔声一起响了起来。
“你想拉谁到外边?你想让我奶奶改什么?”
他的声音冷峻,带着股不能逼近的气势,郑文秀手里的勺子都掉了,
“宇,宇承?你怎么回来了?”
宋宇承径自走到餐桌前,拉开宋老太太身边的凳子坐下,安慰一样拍了拍宋老太太的手,
“我不能回来吗?这个家、这个房子,没记错的话,还姓宋。”
他说完这些话,才抬头去看郑文秀,淡漠的眼神好像在看她,又好像没有看她,郑文秀一下子就慌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自从上次的事没有成之后 ,宋宇承每次见她都阴阳怪气的,郑文秀也是心虚,所以每次都被宋宇承怼到哑口无言。
宋宇承拿起一个装小咸菜的碟子,青花瓷上的鱼戏莲叶栩栩如生,他在手里把玩着,好像在讲故事一样随便道,
“二十多年轻,那时候我刚一岁吧?我记得家里有组照片来着,当时的副领导夫人来宋家做客,用的就是这套餐具。
当时一顿间食简餐,也是摆了这样一桌,领导夫人还夸家里吃饭的瓷器漂亮...”
他瞟了郑文秀一眼,转而面向宋老太太,
“是吧,奶奶?”
“对。”宋老太太提起往事也来了兴致,
“领导夫人可真是有审美水平,我还把我那些压箱底的好东西给她看呢,她都能品评的头头是道!”
提到往事,宋老太太满脸是笑,对领导夫人也是赞不绝口。
宋宇承耐心地等她讲完,才道,
“这餐具,领导夫人都用过,都说好,她也是资产阶级腐化思想?她也得拉出去被教育?”
郑文秀连忙摆手,
“那当然不是了,我没这意思!”
宋宇承正眼看她,好像第一次拿她当个东西,
“郑文秀,我再跟你说一遍。宋家捐出大部分家产,为国家做贡献,这是领导都认可的事。
领导明确说过,宋家对国家建设有功,是优秀的民族企业家,不能让宋家这样忠诚的企业家们心寒,宋家保有原来的生活水平和私人物品。
你挑宋家的所有毛病,都是在违背领导的意愿,我看真正该被拉出去教育的人,是你!”
郑文秀被说的冷汗涔涔,宋宇承的眼神太吓人,她连头都不敢抬。
“我知道了,宇承,我知道。我再不说这样的话了,我这不也是为了宋家好嘛,我没别的意思啊!”
宋宇承看了下手腕上的表,不想跟她浪费时间,他拿了碗豆浆,就着油条吃了起来。
宋老太太欣慰极了,还是孙子在家好,虽然她自己也能收拾了郑文秀,但孙子在家有安全感呀!
她也拿了早饭吃,还招呼着忙完的孙姨一起上桌。
几个人又是说话又是吃东西,气氛好极了,没人搭理郑文秀。
郑文秀觉得有些尴尬,她擅长没话找话地打破尴尬,于是小心翼翼地问了一个她十分关注的问题,
“宇承啊,你这次回来待几天呀?我晚上去给你爸送饭的时候跟他说一声,劝他赶紧回来,咱们也能一家团聚不是?”
宋宇承瞅了她一眼,竟然难得地挑了挑唇,
“不忙,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他什么时候回来都能团聚。”
“什么?不走了!”
郑文秀连十分擅长的表情管理都管理不了了,差点拍桌而起。
还有什么比这对她的打击更大,宋宇承竟然要住在宋家不走了!
“怎么?不欢迎?”
宋宇承挑挑眉。
郑文秀脑子都没办法思考了,游魂一样呆呆道,
“欢迎,怎么不欢迎,这本来就是你家...”
宋宇承发出一声呵笑,嘲讽的意谁都能听出来。
“原来你还知道。”
郑文秀...
谁能让宋宇承改变主意啊,她可不想被挤兑死啊!
吃完早饭,宋宇承跟宋老太太打过招呼之后,就出了门。
院子里的车棚内,原来这里可能停过各类的轿车汽车,现在只停着几辆自行车,颇有些大材小用的滑稽。
宋宇承跨上自行车往外骑,在门口就遇到了好几个“热心”邻居。
“呦,小宋同志,您怎么回来了?”
“宋处长,您最近忙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