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压住自己喷涌的杀意,十分迅速地探查起诊所里残存的痕迹。
药品都不见了,但上锁的药箱是从外部暴力打开的——是入室抢劫?
福娜曾躺过的病床没有血迹,纸板也规整地黏合在一起没有被拿走——带走福娜的人并不在意钱财。
他迅速绕到诊台后,那里存放着医生的武器。
塔斯纳:……
诊台里的手枪不见了。
他闭上了眼,开始迅速推理。
在他走后的一段时间,有人强行闯入诊所带走了r医生还有福娜。
这群家伙是冲着医生来的,因为如果是为了报复猎犬塔斯纳,那么现在诊所里势必会有一具尸体。但要是冲着医生来,r会想尽办法保下福娜,两人就会一并被带走。
那群人的目标是医生,所以不会在意诊所里可以换钱的废品——绑架犯不是泼剌区人,至少不是简单的泼剌区拾荒者。
至于药箱……或许是周围的拾荒者看见诊所被破开,趁机到里面偷点能换钱的东西。
既然这样,周围应该有人看见是谁带走了福娜和医生。
塔斯纳睁开了双眼,转身走出了门。
泼剌区的天边还有最后一抹残余的红霞,前任猎犬优秀的动态视力让他瞬间锁定了远处的三人。
其中一个发丝金灿的女人最为耀眼。
她的右手攥住一个明显是泼剌区底层人的手腕,被拉低的墨镜后,能看见那亮色的金瞳带着冷意。
“不问自取是偷盗哦。”
金发女人的声音轻柔,几乎没带什么情绪,但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眼前的少年人浑身冒冷汗。
死、死定了!
身形消瘦的孩子深黑的眼眶里不自觉地冒出豆大的泪珠,他咬紧牙关,哀哀地看着抓住自己的女人。
出乎意料的巨力让他无法动弹半步。
“哎呀,怎么就哭了?”
金发女人微笑:“是害怕了吗?”
会死的!
泼剌区的少年恐惧地看着她,双腿发软,几乎控制不住站立。
他就不该头脑发热,去偷这个人的手串!
“大人!”
不远处正探查战火范围的安格察觉到了不对劲,很快回头跑了过来。
她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泼剌区的惯偷,那还是个不到她腰间就已经完全适应了泼剌区生活的孩子。
但安格没有怜惜,她冷着脸拔出弯刀,朝着少年人被禁锢住的手臂挥下——
“啊。”
禁锢自己的力量一松,少年就下意识地收回了手。皮肤与迅猛挥下的刀面堪堪擦过,激起他一手臂的鸡皮疙瘩。
金发雇主:“安格动作好快哦。”
那副遮住金瞳的墨镜转向浑身僵硬的女人,安格听见雇主轻柔的声音:“不过还是我的动作更快呢。”
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女人有些不安,她的拇指指腹摩挲了下刀背,难得有些局促。
终于回过神的少年转身,刚迈出第一步就被身后的金发女人叫停。
“别动。”
金发女人:“很好,保持住。”
浑身僵住的少年眼睁睁看着这个魔鬼一步步接近。
然后他看见戴着墨镜的金发女人站在他面前,然后越过他对着少年身后开口:“回来了啊,塔斯纳。”
“……谢谢。”
姗姗来迟的塔斯纳平复呼吸,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刚刚发现金发女人身边有一个孩子时,塔斯纳第一时间就和另一边同样狂奔而去的安格打了个手势。
但意料之中的,安格没有任何回应。
塔斯纳:……
他早该知道的,这里是泼剌区,不是猎犬队。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金发女人看见了他的动作,并且真的将人留在了原地。
虽说留住这个少年犯的条件他从未料到。
眼前的少年人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不断轻微震颤着。
显然,金发女人带给他莫大的恐惧。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嘶哑开口:“现在这个时间点周围只有你一个人,你一定去过r医生的诊所。”
塔斯纳终于显露出泼剌区人口中“鬣狗”的一部分,目光如利刃一般刺进少年的身体,“回答我,里面的人现在在哪里?”
少年人张了张嘴,充满恐惧的眼瞳终于从金发女人身上移开。
“……他、他们被人带走了,”他颤声开口,“应该是往泼剌区外……”
“什么人?”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少年发出低哑的抽泣音,神情哀切,“对不起,我不会再偷您的东西了……求求您,放过我吧……”
后面的那句话是对着金发女人说的。
他哀哀地看着对方,浑身颤抖地恳求金发女人大发慈悲。
他应该多留个心眼的。
这种敢在黄昏时期出现在泼剌区的富人,绝不可能是那种会乖乖被薅羊毛的冤大头!
自己早该意识到的!
另一旁的塔斯纳陷入了沉思。
一群劫匪专门绑了泼剌区的医生前往泼剌区外……这种行为很像黑派势力的作风。
但一般这样的组织不会缺医生吧?
除非——
“黑石症。”
安格和塔斯纳同时说出声,两人面面相觑,明白了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