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君。”
唐袅衣压住心中对他的惧意,伸手勾起他的衣袖,干哑的尾音都还在颤抖。
“嗯……”季则尘轻轻地回应,鼻尖抵在她的脖颈轻轻地嗅着。
他闻见了不属于她身上的味道,好似知道是什么,但又想不起。
那种熟悉的气味就令他疯狂的心悸,所以抱得更紧了。
他脑中只有她无辜的表情,像是在无声的引诱,诱他毁坏她。
直到他的耳畔响起少女柔柔的嗓音,带着的哽咽像是在撒娇。
“身后那个人,他想将我炼成药人,用来养蛊。”
季则尘轻柔地‘嗯’,痴迷地看她哭红眼的可怜模样,然后不舍的从她浸水的眼珠上转眸,落在对面警惕的少年身上。
她说的那个人就是窖口蹲得,像条见着生人准备要发狂的疯狗。
少年也察觉到了季则尘的眼神,眼神越发警惕,好似只要他过来便会张开獠牙撕咬他。
季则尘抱起地上浑身无力的唐袅衣,丝毫不在意他的警惕,缓步至少年的面前。
他下颌微压,眉目还透着悲悯,居高临下的与少年对视,连质问都像是在度化人:“解药呢?”
其实他是可以直接杀了眼前的少年,就像是院中的其他人一样。
少年没有想到眼前的男人只看了一眼,便猜出来他在里面给唐袅衣下蛊了。
这样的人绝对不简单。
正当少年心中想着,如何将眼前的男人杀死时,不经意看见了他手腕上的红线。
少年目光倏然一顿,继而缓缓眯起。
那条红线他知道是什么东西,材质特殊,刀枪都不能斩断,在苗疆是用来给药人抑制体内毒素东西。
沿着红线往上,他又注意到青年半阖眼睫下,遮挡一半的眼瞳。
黑色似被弱化了原本的颜色,所以变成了如今这般清透的淡色琥珀。
是药人。
曾经他见过一个与季则尘一样的药人。
少年想起前不久那些人没有说完的话,没想到难得一遇的药人,竟然会出现在眼前。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他盯着季则尘的眼神渐渐变得狂热,如同贪婪的恶狗,眯起上挑的桃花目。
虽看不见他的脸,却给人一种比女子都还要魅惑妖娆的错觉。
唐袅衣看他的神情有瞬间恍惚,很快眼前便被一只修长漂亮的手挡住。
季则尘垂着眼睫,淡淡地凝视怀中少女看向旁人的惊艳神情。
他不喜欢她这样看旁人,甚至是厌恶。
想杀了这个少年。
少年见眼前从始至终都温和的青年抬起眼眸,冷寂地盯着自己,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杀意。
他心下微警惕,但面上却波澜不惊。
甚至他站起身对着季则尘弯眼笑,嗓音像是正值变声时期,有种独特的沙哑。
“她体内的是蛊,没有我的解药会被蛊虫蚕食得只剩下一具空荡荡的躯壳,想要救你夫人,我可以给你解药,但你要放过我,不能杀我。”
他表现得像是贪生怕死之人,可看向季则尘的眼神却是狂热,宛如贪得无厌的狗。
季则尘冷静的与他对视。
唐袅衣听见少年的话仰着头,湿漉漉的杏眸盯着季则尘轮廓分明的下颌。
她忍不住去想,季则尘沉默这么久是不同意吗?
许是她的眼中的担忧太明显了,季则尘视线掠过她泛红的眼,安抚般地抚摸她的耳垂。
他对面的少年颔首:“好。”
少年霎时眉开眼笑,从怀中掏出一个碧玉瓶,笑得有些意味不明。
“这便是解药,你吃了,她体内的虫就会到不应期,时间一到就会从她体内出来。”
这话似乎听起来并不靠谱,唐袅衣满眼不信地看着少年。
“爱信不信。”少年不以为然地耸肩,然后将手中的药瓶扔过去。
趁着两人的注意都在药瓶上,他动作迅速得像是攀爬的蜥蜴,颀长的四肢攀上矮墙,没有几下便消失在院中。
季则尘怀中抱着人,并没有去追,而且也没有去追的必要。
那玉瓶恰巧砸在唐袅衣,她刚探起身被按下去。
唐袅衣不解地望着他:“他跑了!”
季则尘温柔安抚:“无碍,打开看看。”
她见他不着急,心下稍定,拿起打开看了一眼。
里面有像虫卵般的药,会蠕动,像是活的小虫子,还伴随一股甜腻的味道。
唐袅衣闻见后双颊泛红,四肢登时发软。
好浓的药性。
她险些昏倒,手疾眼快地盖住了玉瓶,捂着跳得紊乱的胸口,喘了几声这才勉强缓和。
似乎真的如少年所说的,这个里面的东西能影响她的身体。
季则尘凝望她怀中的玉瓶,脸上并无神情。
他或许知道那是什么。
少年的确是在骗他,但也不全是骗他,所以他才没有追上去。
唐袅衣身上的气息,的确是蛊。
欢蛊。
子母只要在一起,那么她体内的子蛊就不会发作,代价便是他也要吃剩下的母蛊。
但每当蛊虫发作时,其中一人便会产生强烈想要亲密接触,交合至达到高.潮后蛊虫就会安静。
唐袅衣压下跳动杂乱的心,担忧地盯着面前的青年:“夫君,他就这样跑了,也不知道这个东西,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