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眸看向身旁,靥辅承权、螓首蛾眉的少女。
少女低垂着头,绿鬓蓬松的发髻灵巧地挽灵蛇髻,纤细白皙的脖颈探出一截,菱唇饱和,哪怕涂了嫣红的胭脂,也有种纯粹无害,招人喜爱的钝感。
如此天真懵懂,只要谁对她好一分,便会掏空心地对谁好。
这样的人值得被人喜爱。
季阿厝越想越觉得理所应当,没再多想,连带着雪昧也看顺眼了几分。
忽然季阿厝感觉有道清净的视线,正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忍不住转头看去。
透过被遮挡的帷幕,她好似看见那年轻僧人慈悲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他……他在看她?
一瞬间,季阿厝白皙秀静的脸上微微发烫,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坐姿紧张得越发端庄,心好像都要跳出胸膛。
年轻僧人刚诉完经,不经意起身时抬头看了一眼。
他收回目光,很快便随着其他僧人离开,藏蓝色背影消失不见。
季阿厝盯着那道背影一眼不眨,渐渐有些出神。
僧人的那双眼,仿佛只在梦里出现过。
因得是府中的小宴,唐袅衣用不着一直留在此处,季阿厝担忧一会儿那贵女回来又将话引到她身上,平白被人侮辱,便让人替换了她。
唐袅衣刚行出长廊,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被人蓦然勾住她的后衣襟。
她被拉转身,茫然地看着身后的女子。
是雪昧跟了过来。
少女白雪后颈用珍珠粉掩盖不了的红痕、齿印霎时跃然于眼前,纯洁的百合花瓣被洒上的胭脂,粉白相映,泛着荼蘼过后的糜烂。
雪昧心中莫名不悦,移开视线,眼眸微眯起一丝笑,整个人阴测测的:“你就不对我说些什么吗?”
唐袅衣如她所愿地仰起雪白的小脸,明媚杏眸中盛着认真:“谢谢你刚才在里面为我解围。”
雪昧松开手噗嗤一声笑了,眼若星辰,漫不经心的腔调莫名勾人:“我可不要简单的一句话,刚才那人可是要想要杀我呢。”
雪昧生得雄雌模辩,不经意的一颦一笑都是风情,唐袅衣眼中闪过惊艳,正欲开口询问她想要什么。
雪昧忽然突兀地倾身,让那张冷媚的脸凑在眼前,连腻滑皮肤上的细细绒毛都能看得清晰。
靠得太近了,那股引诱人的幽昙香扑面而来,唐袅衣若不往后退,唇险些就要碰上她的脸。
“你想作甚?”她的脸腾起热气,眼睫下垂落,双手紧张地捏住裙摆。
她不敢与雪昧直视,那双桃花眸中似有无数柄细小的钩子,能将人不断往里拉。
况且她现在怀疑雪昧是男子。
“我想作甚……”雪昧观她泛红的双颊,还有虚张声势的语气,眼中闪过兴味,屈指抬起她的脸,语气柔柔地反问:“我想做什么啊?”
唐袅衣被她抬着脸,卷翘的鸦黑眼睫急急地颤,想要躲开却又碍于她此前的确帮过自己,心中觉得他并不会提出过分的要求,而强撑着顺势仰头。
雪昧轻眯含笑的眸,压下心中莫名亢奋的情绪,视线随着指腹蹭过她晶莹的唇,石榴唇脂被恶劣地抹至唇角。
“我想让你亲我这里。”雪昧笑着松开手,用染着嫣红唇脂的指腹按住自己的唇,舌尖卷过指尖上的胭脂。
“还要这样亲。”
轰然一下,唐袅衣脸上的嫣红迅速晕开,朱唇微启,神色涣散地盯着他,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见她的眼瞪得圆圆的,荡着湿漉漉的水雾,让雪昧升起的恶劣心险些压不住。
雪昧倾身盯着她唇角,舌尖上还有刚才轻舔的胭脂味儿,藏在立领下的喉结轻滚,看她的眼神沉下。
她今日的胭脂是甜的,石榴味的。
雪昧端起她的脸,还不待他去仔细品尝,便被猛地推开。
少女泪眼婆娑地捂着唇,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似没料到他竟如此出格,不仅用手抹花她唇脂,还、还想让她去亲他!
她从未被女子这样挑逗过,头皮都紧得发麻。
唐袅衣眼中闪过羞愤,用力瞪眼前笑得花枝招展的人,刚才升起的一丝好感消失得无影无踪,更加讨厌他了。
雪昧对她的反应十分受用,笑了许久,眼中泌出斑驳泪珠,屈指拂过。
他含笑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不甚在意地轻哄:“别这样的眼神,你也不亏,无数人都想要我一吻呢,偏偏第一次给了你。”
他说得遗憾,唐袅衣脸却热得更明显,心中腹诽,谁第一就这样会挑逗人。
季则尘第一次就……
诡谲的念头闯入脑海,她登时心焦火热,抿住下唇抚开他越发过分的手,转身跑开。
少女的粉裙摆开成一朵清澈干净的芙蕖,发髻后面的发带更是如她的人一样充满生机,谁看一眼都会为其明媚所吸引。
暗含炎炎的春日炙热地灼烤园中的艳丽的花,雪昧含笑得盯着她慌张的背影,轻嗤笑了。
他低下头,神色莫名的地盯着指间的胭脂,齿间似乎还有甜腻味,他抬起手舔干净上面的胭脂。
但这点似乎并不够,刚才应该扣住她的头,像是蛇一样伸进她柔软的唇中,与之纠缠至拉出霪靡的银线。
可惜了,没能看见她眼眸覆湿汽,娇而无力地喘吁模样。
他眼中闪过一丝遗憾,然后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水榭,心中玩的心变淡了。
或许他应该放弃原本计划,先想办法占有从他齿下逃走的明媚。
唐袅衣沿着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