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皇不再爱他,期待他,一时荒唐犯下大错。可他仅有,也唯有这一次犯了错,太子前日到我宫中,声声哭诉自己所犯罪行,又发誓自己只做了那一次,此后他就不曾再跟北戎联络过。”
“皇上,太子是臣妾的儿子,我相信他不会骗我!他说那一次害了军中将士们后,他日夜梦到他们,梦到他们向他哭诉,嘶吼,质问他身为太子,为何要害他们!太子因此憔悴,日夜难眠!”
“可这一切都是他活该,臣妾不敢也不能为太子推脱,可是陛下,太子是臣妾的亲生儿子啊,太子痛就等于臣妾痛,臣妾身为人母,无法看着太子痛苦沉沦而无动于表…"”皇后眼中滚滚落下泪水,哀声哭诉:
“臣妾无能为力,只能求陛下看在过往情面上对太子网开一面!”
“皇上,皇上!"皇后膝行着上前,拨开自己耳边头发:“皇上可记得,这是有一回尚是太子的你犯了错,我们一通去向父皇求情,父皇怒极,将手上杯子砸了过来,正巧砸在我这儿,从此往后,这就留了一个疤,当时殿下还说,这是你见过的最美的疤痕。”
皇帝表情逐渐软化,似是被她打动。
“还有冬日里陛下去看雪,差点掉进湖里,臣妾为了拉住你,一同掉进湖里,上了一场大病三个月都没好过来,还有.………“过往种种,臣妾都是心甘情愿,不曾以此要挟过陛下,这是唯一一次,臣妾求您看在我们夫妻多年情分上,放过太子这回吧!”
皇后蓦然取下凤冠,眼神坚决地说:
“臣妾知陛下想立陈贵妃为后很久了,若是废后,陛下名声或许有损,臣妾自请出宫,到道观为陛下和太后祈福,如此宫中无后,陈贵妃便是最为尊贵之人,皇上也不必折损脸面。臣.…
她作势要将凤冠砸了。
“皇后不可啊!!"太监连忙上前,一把将凤冠夺过来。“娘娘不可啊!!”
“张公公,别管我!”
“皇后,皇_……“张公公着急地看向皇帝。“皇后这又是何苦呢?“皇帝终究不忍,上前扶起皇后。“皇后对朕的好,朕自然是记在心头的,说什么要立陈贵妃为后,她小小年纪如何担当大任,朕的皇后唯你而已!”皇后看着皇帝,眼中流下两行清泪:“臣妾又哪里舍得当陛下的妻子,只是我儿可怜,我做做母亲的实在不忍心啊!”皇帝别过脸,过了一会才复转了过来。
“太子他这回真的错得太过了,朕只能再给他一次机会!”皇后大喜过望:“谢皇上,谢皇上!”
“皇后累了,来人,为皇后整理仪容,再送皇后回去。”张公公很快叫来了人,为皇后重新梳妆打扮后,才护送皇后回去。张公公看着皇后背影,心道这皇子在宫中,果真需要母亲的力量。
“皇后果真去议事堂了?”
宁妃宫,大皇子坐在屋子里头,由着一屋子下人伺候,他只张嘴吃葡萄,偶有动手几次,也是伺候他母亲。小太监恭敬地弯着腰:“是,皇后进去了一刻钟左右,就又出来了。”
大皇子嬉笑一声:“看来,是把皇帝给哄好了,还是有个皇后母亲好啊。”
宁妃瞪了他一眼。
“好了,你下去吧。”
“诺。”
小太监很快退出去了,宁妃看着自己儿子道:“你呢,你什么都不用做么?”
“儿臣要做什么?儿臣倒是想去北戎打仗,可父皇不允许啊。”
“母亲也不允许!”
“好了好了,既然母妃赶我,那儿子就先走了,过阵子再来看您。”
儿子真要走了,宁妃又不舍得了,她摆摆手,眼不见为净。“走吧。”
“好嘞,儿子这就回去了,下回带您亲孙子来看您。”大皇子回了王府,第二日早朝,皇帝没有提起刑部是否拿到证据的事,刑部尚书也一字不提,朝中大臣似乎有所察觉,也都俯首帖耳没有提起。
又过了一日,张玉林进宫。
“皇上!”
南书房,皇帝看下跪在下面的人:“张大人有事要奏?”张玉林的内城司隶属于刑部,日常若是有事,需要汇报给刑部,再由刑部尚书转交皇帝,皇帝需要,才传唤张玉林,此次他请求觐见皇帝,算是不合常规。
“臣,确有一事要单独奏请皇上。”
“皇上,前两日臣在郊外发现一具女尸,经查验,或许是五年前失踪的一名叫做钱玉娘的女子,此女失踪五年,一直毫无踪迹,臣发现她后本想勾销此案,却发………”“发现了什么?”
张玉林深深低下头:“皇上请看。”
他双手呈上一枚玉箫。
张公公下去将玉箫拿出来呈到皇帝手上。
“这是?”
“此物有个开关。”
“你上来。”
张玉林上前,用随身携带的针刺入孔隙中,从中抽出一张纸条,随后,他退回到下面。
皇帝展开纸条。
我对子应识,思此灵山期。
舒圭叶翦桐,晴雪玉楼重。
我思舒晴。
皇帝猛地站了起来,一旁张公公被吓得连忙退开半步。皇帝一张脸整个沉了下来,那眼中不只有怒火,更有一种深沉的东西。
“这东西还有谁见过?”
“臣夜晚摆弄发现后,就立即请见陛下。”皇帝鼻翼扇动了好几下,许久之后才道:“你是怎么知道判断这东西跟朕有关的?”
张玉林更是不敢抬头:
“那女尸已经死了好几年,化作一具枯骨,唯有身上衣服还在,臣翻查她的衣服时候发现她衣服里还掺着一块布 …”“呈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