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伊嘉头也没抬:“问堂嫂要to签啊。”
梁家逸皱了下眉,“签多少?”
江伊嘉:“不到两百张。”
梁家逸深吸一口气,警告的语气:“伊嘉,别给你堂嫂找麻烦,都收起来。”
江伊嘉悻悻然瞧他一眼,撇嘴:“堂嫂说可以给我签的…”
钟晚笑了下,也看向梁家逸和梁序之:“没事,反正也没上菜,签这些也费不了多少事。”
梁家逸头痛地揉揉眉心,看了眼身边堂哥的脸色。
两个女孩的事,梁序之没插手,站起身,亲自过来往钟晚杯子里添了茶,温声问:“要喝什么饮料吗?厨房有鲜榨的芒果汁。”
钟晚:“要。”
梁序之笑了下:“好,我让人拿过来。”
没多久菜就上桌了,无论如何三叔公和梁序之都在,必要的餐桌礼仪不得不遵守,江伊嘉只得把桌上的照片都收起来,“堂嫂,还剩一丢丢,等一会儿吃完饭我们…”
梁家逸长相偏斯文,气质也很儒雅,他再一次蹙起眉,沉声:“伊嘉。”
江伊嘉没出声反驳,但很明目张胆地隔着一张圆桌用口型给他比了四个字:多管闲事。
还是梁序之的三叔公先笑了声,打圆场道:“晚晚见笑了,家逸和伊嘉打结婚起就这样,年轻夫妻嘛,平时拌拌嘴都是正常的。以后让序之多让着你。”
梁序之:“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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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顺利吃完,钟晚感觉梁家的气氛跟她想象中不一样,还挺融洽温馨的。
除了梁序之的父亲在饭桌上没怎么说话,对她的态度算不上友善,但也没多排斥,就是寻常的社交态度。
午餐结束时,三叔公留她今晚在老宅留宿,并笑着送了祝福给她和梁序之。
直到傍晚,钟晚才发觉这都是假象,中午吃饭时一切正常,只是因为梁序之叫来的都是梁家为数不多的正常人。
跟梁序之上楼时,遇到几个梁家的小辈,表面上客客气气打过招呼,眼神中却是藏都藏不住的轻视和打探。
钟晚看到也当没看到,微笑着打过招呼算是了事。
晚饭后梁序之有个视频会议,钟晚跟他一起去书房待到天黑。
推门出来时,走廊远处来了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
梁序之眉头微蹙了下。
黄静玲看到两人,加快脚步走过来,语气中全是嘲讽,拖腔带调道:“我说呢,你爸平时连话都懒得跟我多说,今天非让我带着什么补品回娘家去。我一早就猜到是要支开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他大儿子要带着小情人回家,不想让我看到呢。”
“现在的女孩也是,不论什么样的出身,总有个攀上枝头当凤凰的梦想。”
“……”
钟晚表情一点都没变,已经猜到来人是谁。
梁序之也没给她留面子,冷笑了声:“你是多重要的人吗,让不让你看到有什么分别?如果我没记错,你才是赖在梁家不走的那个。这是我未婚妻,说话注意点。”
黄静玲认得钟晚这张脸,她演的那部狗血剧她当时一集集追来的,知道她是演员,又道:“哟,这就成未婚妻了,果然什么爹生什么儿子,跟你爹眼光一样,就喜欢那些不入流的野花野草。”
梁序之笑了下,冷眼看着她:“确实,什么妈也教什么儿子。今天探监探得如何?那两位在监狱改造情况还好?”
黄静玲被噎得一时没吭气。
每次遇上来来回回就是这几句,梁序之也懒得在这跟她浪费时间,牵着钟晚往升降梯方向走:“我们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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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晚第一次来他老宅的卧室。
房间很大,空空荡荡的,一侧墙上有整面巨大的书架,床不大,靠近露台的那边放了一张很大的书桌,除此之外也没其他家具,中式的装修,家具都是深色木质。
像是古代文人头悬梁锥刺股考科举的书房豪华版。
关上门,钟晚轻轻呼出一口气。
梁序之抬手,揉揉她的头,低声:“被她吓到了?”
钟晚摇摇头,笑道:“哪能啊,就那几句。”
她想了想,“小时候再难听的话我都从钟重临那听过,巴掌都挨过不少,她这种已经算是很温和的了。”
梁序之听到前半句,脸色沉下来,须臾后冷声说:“当时他进去之前,真不该那么便宜他。”
钟晚往里走,下意识先到书架那边,无甚所谓道:“反正都进去了,派出所的警察说他前几年他过得也像逃难的一样,处处打零工躲债,也都是报应。”
她抬眼望过去,看到这里基本都是各种专业书籍。
原文中学教材和辅导资料、中外名著、经济学入门、计算机编程教学、西方文学通史等等…五花八门。
钟晚随手抽出一本放在高处的,上面居然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和笔记。
她放回去,看向对着露台的书桌,想象到少年时梁序之在这里看书学习的样子。
梁序之已经走到她身后,帮她把手里那本管理学的书放回书架,淡笑了下:“不然还是回去住?这里没意思。”
钟晚回身,抱住他的腰:“不折腾了,我也想感受一下睡在你小时候住过的房间是什么感觉。”
她指指那台书桌:“你是不是空闲时间全都在学习?”
梁序之低头,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下,应道:“差不多。”
十多岁刚来梁家的时候,梁穆远还在,这宅子里总是有很多人,各个都不是好相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