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蔓堂,外门弟子的休息处。“
“你、你、还有你,把最里边的杂货处也收拾一下,腾个床位出来。”
领路人给新入门的弟子分发了外门服饰等必要用具,指使这些初登仙门的小弟子干活,这其中自然包括显眼的裴非衣。
想着这领路弟子还有一堆废话讲,她自然是懒得听,扶了扶发簪,拾起一鸡毛掸子,拉开房门钻进去享清净。
“师兄,为什么我们都进了仙门,还要房间居住、休息啊?”一个外门弟子好奇问道。
领路人也不过外门弟子,不过修炼多年、辈分高些,便派来做这种接引任务。薪水不高、但轻松体面,有时还能招来两个小弟,为自己跑腿。
工作轻松,自然态度和蔼,他道:“你们虽爬上三重叶霞山,证明了自己与凡人有别,但修仙之路漫长,岂是初来便如仙人般不食不眠?即便是内门弟子,都要修炼到一定水平才能以旁物代替饮食睡眠。”
“这样啊,那内门弟子居住的地方,是不是和我们大不相同?”姑娘看了看蔓堂内部,这里错综分开,小格子似的划分房间,看着不甚宽裕。
一个腾挪包裹的男人闻言一笑:“这不肯定啊!内门外门天差地别,他们是公子小姐的话、我们就是奴仆丫鬟。”
他将包裹推进最近一个格子间,这里位置、采光最好。
他拍拍手,补充道:“我自然是干他个外门五六年便入内门,拜个厉害师傅学武技,就背靠大山好乘凉喽!”
领路弟子冷笑,当真以为内门有这么容易进?
他待在望瑕门近十五年,也不过近日得到内门弟子的候选名额。想起今年不同往日,外门弟子尤甚多,乃至门派各主峰外门弟子填满了还超了员,只好打乱分组,将剩余弟子安置在这偏远山峰上。
反正都是初入门的外门弟子,他也懒得费心思,说完明日修习地点、在何处接任务等事务,便离开了。
他刚离开,裴非衣就出来了。
她朝四周转了转,觉得是时候出门去找游家小子。
“喂!”有人喊住她,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下,觉得熟悉又叫不出名字。
接着用喂字招呼她“喂,你做完打扫没?”
裴非衣摆摆衣袖,绯色如同蝴蝶展翅一般,敷衍道:“做完了做完了,我出去了。”
说完,她转身走开,门口堆着弟子们的物件,于是她走的窗。
开玩笑,做打扫?
清洁术这种杀人放火必备良品简直是修士必习之宝啊。
可惜她耳力太好,走进山林都还能听见那群碎嘴人士在各自寝室说她坏话:
“那是谁啊?花枝招展的。”
“绯衣若霞双刀斩,不会错的。她就是裴非衣!”
“你说裴非衣?那个散修?她怎么跑到我们外门来了?”
“我之前是修真世家的杂役,听说她当年趁裴家异火大典时夺走灵宝,打伤了进阶的裴氏女。不过她自己的脸也被异火毁了,所以你看吧,她就没有一天不带妆出门的!”
说话的人和裴非衣处一个寝室,此时正和她的舍友交谈。她一摆手,腕上的手镯也跟着晃动。
那一看便不是凡品,也不知怎地,今年望瑕门外门的弟子条件都优渥许多,当真是有些卷了。
裴非衣灵力运转,几个呼吸间越过山下竹林。
与此同时,她留在蔓堂的“耳朵”,被裴非衣化解消除,溢散的灵力在空中形成菱形图案,将那最后说话者的房间围绕———
“咦?我刚刚在说什么?”戴明黄手镯的女修一愣。
“我们聊到那个……咦,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了?算了算了,天都晚了,咱们洗洗睡吧。”与她同寝的女子关上窗。
菱形图案消失,裴非衣收回神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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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竹林深处,在某一处敲三下,游御川神不知鬼不觉现身了,蓝衣在一片竹绿中竟丝毫不打眼,这当然是法阵的功效。
他挠了下头,低着声音冲补妆的裴非衣道:“嘿!裴姐,啥事啊。我们家的隐匿法阵很贵的,别忙着化妆了!”
裴非衣足尖一踢,将被风吹动的灵石踢回法阵正中,不慌不忙把右眉又描了一遍,才道:“大体不变,你还是拜天枢峰峰主洪琴长老为师。有了这游家子弟由内门转外门的新鲜事,他自然会多关注你一番。你就好好表现呗,同门大选把青光妖血给我拿到手。”
“稍稍要改变一下的,就是——”
裴非衣笑眯眯道,“拜师时你找理由,跟洪琴打一架。”
游御川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哈?你让我跟他打一架?”
“淡定点,你口音都出来了。”
游御川补充道:“不是,姐,我知道我们来望瑕门是因为你要拿到望……前辈的东西。我是该被他打伤还是我打伤他啊?”
招风头也不是这么招啊。
裴非衣捶了下他胸口,轻笑:“你难道还以为自己很牛、随随便便打伤长老?我才得到的消息,洪琴长老性情舒拓,最喜少年意气、拔刀而战。我自然是让你出尽风头,好让我阴悄悄摸鱼啊。”
这消息新鲜出炉得滚烫,所以裴非衣才临时唤游御川来。
云佩佩不亏是一流魅惑小白花,刚进内门半天就拿到了情报。
游御川感觉自己几乎被裴非衣锤出一口心头血,“可是我是学御甲术的,不会用刀……”
裴非衣皮笑肉不笑:“也是,不如即可把你丢进蓬莱弱水,换个新的游家少年郎?”
幽洲游家乃当世裴游江蘅四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