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反复练习,过去了大半个月的时间。两人洽意的时光终止在一个早春的夜晚。
那一晚,她依旧在作画,就和平常一样。
贪吃又贪睡的橙子伏在她膝盖上,团成一个黄橙子状,它小身体暖呼呼的。
她就笑:“天呐,我听见它打呼呼的声音了。”
文安伦笑着将橙子从她膝盖抱走,橙子睡得迷迷糊糊“喵”一声。他就揉揉它下巴,“小东西,和你女主人一样爱娇。”
她睨了他一眼。
她那一眼很娇媚,他一怔,猛地站了起来,然后向她压了下来,唇咬着了她的唇,他的呼吸变得急速。
章消玉脸红透了,待他离开她唇,嗔他:“你再亲,我就把颜料都抹你身上了。”
呵,带颜色的玩笑啊!他不怀好意地看了她一眼,将她拦腰抱起。
俩人滚到了地毯上亲昵。
他抚,亲吻。
进入。
她本就是个野丫头,也毫不客气地去将他撕扯,把颜料都抹到了他肌肤上。
她手沿着他弯曲起伏的脊椎不断戏耍。
他咬她肩膀,轻笑:“你学坏了。”
“跟你学的。”她喘息着,回应他。
他的身体曲线就像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雕塑,那么完美,那么性感,
手沿着他肩背、肩胛骨,拂过。
她在他耳边说着下流话。
他眸色深了,猛地发起了进攻。
在她癫狂、哭泣,尖叫时,他搂抱着她,她在他怀中,他怀抱着一世的幸福,那么真实,又那么虚妄、脆弱,仿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执起她手亲吻,看到了她右手拇指下的那块疤,他轻轻摩挲:“这道疤去不掉了。”
她仰起头,亲了亲他下巴:“就当是纪念。你送给我的纪念。我们深深相爱。”
“安安,你是怎么了?”她敏感,其实是能察觉到他的不安的。不然,他不会如刚才那样暴烈而急切。
文安伦叹息:“我觉得,刚才那一刻,有那么一刻不是我自己。我这一生,经常会失落时间,突然就忘记自己身在何处了。而我想记住你,一辈子记住你。”
这段时间,章消玉可不是闲着的。她已经通过了论文答辩,拿到了硕士研究生毕业证和学位证。她现在是他的助手,但他根本不给她任务。她除了忙自己的画作,时间上倒是空闲了许多,于是从慕教授那借来了一大纸箱的心理学书籍翻阅。她了解到了一种神经官能症,和文安伦的情况极为相似。
这种神经官能症更严重一些,就会变成“分离性障碍”,她的知识范畴使她能了解到的分离性障碍,只包括遗忘症、梦游症、神游症;她潜意识自动过滤、忽略掉的多重人格也是该症状之一。她安慰他:“安安,你只是压力太大了,得了遗忘症吧。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都市人压力大,很多人都很健忘。”
文安伦看着她,深邃的眼眸里露出了哀伤,“小玉,我不仅失落时间,还遗忘自己曾做过的事。我怕我真的……”他长眼睫一颤,又覆了下去,他紧紧闭上眼睛,他害怕面对真实,所以宁愿逃进黑暗。他害怕,他真的杀过人啊……
他双手捂着眼,一滴泪从指缝遗落下:“所有人都说,是我杀了郎小真。”
她伏到他身上来,亲了亲他唇:“我爱全部的你,爱你的好,也爱你的坏。无论你是个怎样的人,我都不会离开你。”
他的唇颤抖着:“可是,你不怕吗?”
你不怕,我会杀了你吗?
但她只是说,“你不会杀我。你只会爱我。”
她忽又叹息:“我更怕你不爱我。”
他一怔,正要说话,却被她捂住了嘴,“嘘,别说了。我不想听,你别告诉我你和她的事情。你爱过她,仅仅是这样想,就令我妒忌得发狂。”她苦笑了一声道,“还记得,我之前问过你的问题吗?我说‘你以前成名的作品全是《热》系列的,后来为什么一直只创作《冷》,而遇到我,你的创作又恢复了从前的风格?’现在回想起来,曾经的你肯定是为了她而创作《热》,每当想起她是你的热情,我的心就会很痛。”
文安伦放下捂眼睛的手,看着她说:“小玉,小真她其实是我的同父异母妹妹。”
在她的一脸惊愕中,他又说:“她是除了我妈妈以外,唯一肯对我好的人。她给了我真情,给了我温暖,所以那段时间,我的作品充满了热情。”
“妈妈没有了,那时候,全世界只有她一个肯对我好。”他执着她手,泪滴落,沾湿了她的手背,
“而现在,在这个世界上,你是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了。小玉,我很怕,终有一天,你会抛弃我。”
“因为,就连我都不知道,我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将她手贴在他脸庞上,对她无限依恋。她,是带他走出黑暗的那个人啊!
章消玉觉得,曾经冷漠的文安伦,热情的文安伦,都不及此刻脆弱的他来得真实。直到这一刻,他才真真真正正对她敞开心扉。
她总觉得,那座靠海小木屋,藏有许多秘密。这些秘密或许是他失落的时间、丢失的记忆,又或许是别的。她提议,“安安,我们不如去海边小木屋看看吧。”
“小木屋?”他很疑惑,“我没有别的房子。”但后来,他的意识又模糊地回到了慕骄阳对他的催眠,让他和亚伦进行了第一次沟通,一些浅淡的记忆开始浮现,是亚伦以自己的名义买下了一座小木屋。
“或许有呢,一座靠近东边海岸的小木屋。虽然很简陋,但我觉得里面一切都很有趣呀!而且你卧室的风景太棒了,对着整个的夏海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