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租了个便宜房子住。他爸把房子抵了,连着几天都有银行的人过来对宅子进行评估。
家里来来往往估值的人让他有种即将被赶出家门的恐惧。
那套宅子是江家祖上传下来的,有些年头了,但因地界好,又是有些年岁的老宅,价值起码一个亿。
江修临把自己的那套公寓和车子也给卖了,折现的钱加上演艺这些年的收入还有温以冰转给他的资金都给了他爸临时应急。
江华安待自己不薄,他又是江华安唯一的孩子,虽然父母离婚的早,可江华安从没亏待过他,一个人耐心将他培养大,还同意让他闯娱乐圈。
现如今家里出了事,他不可能置身事外。
一夜之间,曾经风光无限的江家大少爷就沦落到了打工的落魄境地。
修整了几天后,江修临将自己捯饬好,坐公交到了那个高级会所。
长这么大,他只有在小学的时候坐过几回公交车,十多年没接触过,差点都不知道怎么付款。
跟着一群人挤着,各种便宜劣质的香水味混着人身上的酸臭味儿让江修临的眉头皱的老高,肉贴着肉的不适感令他几乎要吐出来,但他硬生生忍住了。
到了地方,经理将他上下打量一番,神情颇显满意,随后就带着他去换衣服,然后将他交给了一个三十多岁长相精明尖溜的男人。
见并没有人认出他来,江修临紧握的手心如释重负般松开,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他本身在娱乐圈就不出名,经过那事之后小火了一把,但也仅限于网上的骂战,如果对方是贺岫的狂热粉丝,兴许就能认出他来。
经过一番简单培训,江修临很快就和其他人一起工作了。
因着会所服务的客户都是上流阶层有身份的人,对卫生的监管极高,服务生工作的时候都戴着统一的口罩。
工作很简单,但内容却并不轻松,酒的种类太多,光是记着哪个包厢的客人需要什么就已经是一项艰难的大工程,还要服务周到,按时送购物品,清理包厢卫生等。
干了几个小时,江修临就已经感到力不从心了。
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第一次干这种体力活,实在是不习惯。
但他没想过要退缩,毕竟一个月有十万的薪水。
江修临每次送完酒水就赶紧推着车出来了,全程低着头,不敢在里面多有停留。
包厢里鱼龙混杂,有的人衣冠楚楚做的事却丧心病狂,那场面,把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江修临惊得是心脏狂跳。
但大多数包厢里的氛围还是正常的。
江修临刚给桌上添了新的香槟红酒,正准备离开,身后一道声音就叫住了他。
“江修临?”
说话的男人是个年轻面孔,化着精致的妆容,陪坐在一众大人物之间。
这声音江修临可不陌生,此人就是之前顶替了他男二位子的那个流量小生,叫段光霁。
刚才一进包厢,江修临就看见了他,但没敢多看。
即便灯光暗淡,他还是认出来了。
段光霁甜的发齁的撒娇声音在颇显寂静的包厢里甚为明显,想忽略都难。
本想着匆匆弄完就赶紧走,结果还是被那家伙眼尖地认出来了。
这个包厢特别大,装修也比一般的包厢要奢华贵气,是会所里的高级顾客才能享受的,一般主顾们会在这里谈些生意,氛围也是平静的很。
包厢里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
坐下的有男有女,穿着皆是不凡,还有几个是娱乐圈的熟面孔,讨好似的坐在装扮矜贵斐然的大人物旁边。
江修临不了解商界,即便在座那几个是上层数一数二的大腕,他也认不出来。
唯有角落里坐着的一个身影气势冷沉,令人不敢多窥探。
那人的脸隐匿在寂暗的阴影之下,长腿交叠跷起,细长葱白的手指随意搭在膝盖上。质感上乘的黑西裤垂到脚踝,勾勒出一双笔挺的长腿。
她右手中指戴着一枚Tiffany Victoia系列铂金镶嵌钻石镂空花型戒指,指尖随着包厢里的轻音乐缓缓敲动,白皙的皮肤在戒指的衬托下显得越发软凝。
女子脚底的圣罗兰金色高跟鞋跟折射出湛金色光芒,露出来的那一片脚背白嫩修长,就连脚尖都散发着高贵的气息。
江修临不敢分出多余的目光去看角落里的那人,因为段光霁站了起来,眯着眼睛走到他面前,将他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个遍。
服务生装扮的江修临绷紧了脊背,隐藏在口罩下的嘴唇抿的紧紧的,碧蓝色的眼眸低垂,不敢出声。
他的长相太过惹眼,即便是半张脸被口罩遮住,露出来的眉眼也是深邃张扬,让人忍不住观摩。
段光霁笑了笑,他现在可以确定这人就是江修临了,但存了心要让他当众难堪。
于是他命令道:“把口罩摘了。”
江修临心猛地跳了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知道一会儿可能会发生什么。
但刚才负责人的话徘徊在脑海。
——“客人说什么你们照做就行,不要惹恼了他们。”
破碎的灯光照在他身上,将人分裂成一块一块的。
包厢里不是全然寂静的,但江修临清楚听到了自己心脏鼓动的声音。
段光霁不耐烦地催道:“快点!”
在场的人都没有插手这场小小的闹剧,若有若无的目光投向江修临,静静观赏这有趣的局面。
段光霁是有分寸的,知道做什么不会触犯在座那些人的底线,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