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许董有没有能力撑起谢氏。”
“有没有能力,不牢您费心。”许暮芸起身说道,“谢家百年,历经雍正帝收权清算,洋枪洋炮损毁铺子,民国军阀侵占田产,文化运动一度丢失祖宅,一路风雨缥缈,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全凭谢家全族在艰难险阻面前上下一心。我们能享受今天的尊荣,靠的不是在座,是每一位谢家人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今日我丈夫下落不明,你们不为谢家考虑,跑这来争权夺位,有何脸面面对谢氏祖宗?”
许暮芸不知哪来的勇气,把以前从族谱里背下的内容,悉数道出,俨然一副当家主母的气派。
“放你妈的屁!”谢辰谷恼羞成怒,跳起来拍桌子喊道,“你一个姓许的,在这么多谢家人面前,教我们做人?”
“我是入族谱的,我也是谢家人!”许暮芸斩钉截铁道,“我还是谢家当家主母。谢辰谷,你有意见的话,回老宅祠堂,在列祖列宗面前跟我理论,现在是在公司,轮不到你放肆,给我坐下!”
在黑色劳斯莱斯幻影车上,她回忆霸总剧里男主的气势、神情、言语,做足心理建设。当她踏入这间会议室,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皆不受理智控制,仿佛率性而为。
面对谢辰谷咄咄逼人,骨子里的倔强劲被彻底激发,在整个谢氏高管面前,呵斥谢辰谷,在平日想都不敢想。
“许董,消消气。”谢辰峰充当和事老,摆手示意双方坐下,向谢辰谷使眼色,“辰谷,要不给先这样?”
两人冲突期间,谢辰峰留意到,站在许暮芸身后的谢文松,挺直腰板,不言不语,神情肃穆地盯着谢辰谷和自己,那道犀利的目光,看得叫人心惊肉跳,窒息感压在喉头。
“那有劳许董费心公司的事。”谢辰谷侧头拱手作揖,不情不愿地说道,准备起身离开。
“慢着!”震慑谢家人的目的已达到,她要去找谢辰泽,不能把时间耗在谢氏集团,必须在一周内找到他,要不然董事会中期选举,董事长之位依然会旁落,“我不光是谢氏集团董事长,也是景云资本董事长,在我任期内,集团所有事务,委托谢文松先生全权处理。”
许暮芸转身用眼神向他求助,老爷子微笑点头允诺。
他身体不好,本不该劳烦他,可许暮芸找不到更合适人选,他是唯一能够镇得住面前这些心怀鬼胎的商场老手。
“什么玩意儿,好不容易当回董事长,还撂挑子,随便。”谢辰谷锃亮的皮鞋使劲碾压落在地上的雪茄,愤愤离去。
会议期间,谢辰涛与谢嘉羽不知是忌惮老爷子在场,还是别有谋划,一语不发,静观谢辰谷大肆挑衅许暮芸。她猜不出父子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管怎样,谢氏集团这关,她是撑过了。
众人离去,桌下的双腿抖得厉害,连同桌上的茶杯一道晃动。沈卓扶她坐下,双腿仍不由得颤抖。
“大伯,辰泽究竟出了什么事?”许暮芸突然想到,他派谢嘉艺来五台山喊她回去,两者或有联系,“还有,你叫嘉艺找我回去,也是因为辰泽?”
沈卓说谢辰泽是昨日失联,可谢嘉艺前日就来五台山,莫非那时已经失联?
“小六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谢文松坐在谢辰谷的位置上,干瘪褶皱的手抚摸她的手背,把一股股暖流输入她的
心田,“三天前他来找我,说他万一遇到什么事,希望我扶你一把。”
“什么意思?”
谢辰泽会提前预料矿井坍塌?还是察觉到有人会在国外对他下手?无数剧本在许暮芸脑中掠过。
“他不肯说,或许有自己的考量,小六做事一向稳妥,没有消息是最好的消息,快去吧,大伯帮你看着这些老东西,短期内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谢文松许是站久了,再起身时,握在手心的拐杖不停地颤抖。
本该颐养天年,却因自己不得不重掌谢氏,许暮芸于心不忍。她能做的是,尽快找到谢辰泽,让所有的事重新回到原来的轨迹。
“那麻烦大伯。”还要去港城景云资本总部,许暮芸不便多留,带沈卓和刘永诚起身告辞。
“去吧,孩子,今天你的表现很好!大伯,很满意。”谢文松眉眼眯成一道缝,向她竖起大拇指,
偌大的会议室仅剩谢文松一人,心头既苦又甜。谢辰泽下落不明,谢家和谢氏将何去何从。欣慰的是,许暮芸已初显谢氏主母威仪,日后定能打理好家宅内院。
当天,谢氏集团官网发布公告:谢辰泽先生因身体原因住院,许暮芸女士暂代董事长之职。
同时,谢氏集团发布内部通告:许暮芸暂女士代董事长期间,集团事务交由谢文松先生全权负责处理。
当日,谢氏集团股价跌停。股民用脚投票,一致对许暮芸掌舵公司没有信心。
财经界与娱乐圈,同时掀起惊涛骇浪,财记和娱记在谢氏总部大楼门前打个照面,等待期间相互交流。
“谢氏集团董事长,再怎么也轮不到许暮芸,谢辰泽上面不是还有几个堂兄吗?老妹儿,你知道谢辰泽和许暮芸什么关系吗?”
“许暮芸目前在拍摄《血青衣》,据说他们是叔侄女,一个演员怎么就接管谢氏集团了,大兄弟,你有内幕吗?”
“太突然了,我要有内幕,用得着守在这里和你一个娱记聊八卦吗?”
“这么说来,许暮芸要息影,继承家业?”
“难说,商场如战场,哪里是一个演员能驾驭得了的,谢氏集团不该出这样的昏招,让一个外姓人当家作主。”
“不懂不要乱说,听说许暮芸在谢家族谱里,谢嘉艺亲自承认的。”
“谢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