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本该在衙门处理公务的齐思远,却带着官差们出现在此。
余朗和文旭领着衙役们,快速把李嘉凌等人围住。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况,李嘉凌除了怪自己大意以外,更多是不甘心和滔天的恨意。
他脸色铁青,怒吼道:“你做梦,本王绝不让你们如愿,给我杀,一个不留。”
一场殊死搏斗,在兵器撞击和喊杀中拉开了序幕。
齐思远眼下不愁抓不到李嘉凌,他知道稍后孙少语也会赶到。任凭李嘉凌身边的侍卫功夫再高,也不敌皇城司的精兵。
此时,他反而更担心阮娇娇,她一人立在原地,和李嘉凌的人靠得那般近。
无论齐思远如何呼喊,就是不回应他一声。
阮娇娇的混沌的脑子在齐思远出现后,也慢慢清醒过来,甚至理清了脑中所有的疑惑。
齐思远这么巧赶过来,并不是救她的,而是以她为饵来抓李嘉凌等人。
方才就觉得自己身后有人,那时还以为是自己大惊小怪了,此刻才知是齐思远的人一直在跟着她。
她最信任的乔芸娘也是李嘉凌的人,她让翠儿有计划地接近自己,并非走投无路而是到自己身边来打探齐思远的消息。
而齐思远对她的关心和有时无的暧昧,也是为了引翠儿上钩。自己却像个傻子般信以为真,甚至心中还暗自窃喜过,齐思远对她的不同。
殊不知,自己只是他的鱼饵。
她被自己最信任的两个人一直利用着,呼吸急促心口疼痛脑中一片空白。
在场的人说了什么,她一句都没听进去,看着他们刀剑相向,阮娇娇呆呆地做不出任何反应。
齐思远心急如焚,只能吩咐身边的余朗,“快去把她带过来。”
余朗担心齐思远的安危,不肯移步,“爷,阮姑娘有武艺,这刀剑无眼,若是伤了你。”
两人说话的间隙,齐思远就见阮娇娇被李嘉凌的侍卫打飞了出去。
齐思远的胸口一阵锥心之痛袭来,他小跑着向阮娇娇奔去,却还是晚了一步。
阮娇娇的身子如飘零的落叶,失控了撞断了许多枯树,直至她的后脑勺重重地撞在一块坚硬的石头上。
她整个人才跌落下来,眨眼睛好端端地一人浑身被鲜血染红。
齐思远脚步凌乱险些没站不住,喉咙也好似被黏住。
半天后才哀嚎一声,“娇娇!”
这一声让乔芸娘也放弃了反抗,她转身一看,一身血污的阮娇娇瘫倒在地,大声哭喊起来,“娇儿,是姐姐害了你。”
说罢,拿起短刀决绝地向自己心口刺了下去。
李嘉凌呜咽出声,一把抱住乔芸娘瑶瑶玉坠的身子。
看着越来越多的兵力加入,他眼神空洞认命地一闭眼也放弃了抵抗。
等孙少语赶到时,瑞王李嘉凌已束手就擒。
他就是不见齐思远的人影,只留下文旭一人协助他们善后。
此时的齐思远,抱着还有一丝微弱气息的阮娇娇急忙往县城赶去。
九叔把马车驾的飞快,齐思远却依然觉得很慢。
余朗见他,此次不像往日那般冷静,心中也急,只好亲自驾驶马车。
不到一个时辰,就赶到了和风堂。
和风堂的赵大夫瞧阮娇娇伤势过重,怕砸了他的牌子一口回绝医治。
哪知,齐思远当即拿出他的知县执事牌,赵大夫不敢再多说一字。
和风堂在酉阳的名声很响,赵大夫的医术齐思远也早有耳闻。
他把重伤的阮娇娇放到屋内的榻上后,依然不愿离去。
对着一旁的赵大夫开口警告道:“在酉阳人人都说你是神医,今日她若无事一切好说。反之本官会让你这医馆,一夜之间消失在酉阳城。”
赵大夫吓得不轻,再三保证定会尽力医治。
齐思远才愿离开内室,他一身官袍被血迹染红,失魂落魄坐在医馆大堂,两眼紧盯着屋内。
久久保持着的这个动作,像是被人施了法术的木偶一动不动。脑中一直回想着,阮娇娇阖眼之前看他的那眼。
对他失望至极,让他心中闷痛不止,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他这副样子,也吓走了不少前来诊病的病人。
余朗也不敢劝他回去换件衣衫。
直到文旭前来禀告:“大人,孙大人让属下来寻你回县衙,他要带瑞王回京了。”
明面上是公务交接,实则是想当众彰显齐思远的功绩,不仅围剿了瑞王私兵。
还擒获了在逃的瑞王本人,此等功绩谁不想要。
对他日后回京也是锦上添花。
沉默许久后,齐思远终于开口,“你告诉他,我有公务要忙,就不送他了。”
文旭看他愿多说一个字,只好照做。
一个多时辰后,那大夫和女徒弟才从内室出来。
齐思远倏地起身,两眼期待等着结果。
赵大夫神色疲惫,态度恭敬回禀道: “大人,在下已经尽力了,她后脑遭创,不知何时能醒来,即使能醒过来,只怕也……”
齐思远嘴唇微颤脸色煞白,问道:“只怕如何?”
大夫嗟叹一声,回道:“恐亦成痴傻或失却记忆。”
齐思远一脸灰败,身子重重坐进圈椅,脸色沉痛。
半晌后,才起身进了内室。
看着榻上脸色苍白虚弱,双眼紧闭的阮娇娇。
齐思远双眸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和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