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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小崽子在外面忙活的时候,裴天纭则在卫生所里陷入了沉思
今天怪邪门的,这从早上到现在就没有停的时候,不是这个人腿伤了,就是那个人手折了,甚至还有家里老母猪难产她活猪当做活人看,艰难救了七条猪命,甩着一双沾了猪粪的手回到卫生所,又迎来一个闪了腰的
………阿凤姐啊,快八十的人了,莫去地里头了哎"裴天纭苦口婆心地劝着面前这个倔强的老太婆
“你说你,上次凉感冒了,喝了大半个月的药,花了几毛,上上次压到肩膀,来来回回花了两三块,这次闪到腰,我就是不收你人工费,药不要钱啊?你就说那点自留地弄下来划不划算?”
阿凤姐趴在病床上,疼得咧嘴,那嘴里也没有两颗牙齿了,就剩下嘴皮子子在那里阿巴阿巴,声音还挺大声的“不干活我吃撒子?你养我啊”
裴天纭无语:“你娃儿每年都要给你粮食啊,队上也有补贴,你老老实实吃噻”
阿凤姐:“光看那点还不饿死了”
劝说是没什么效果的,大队上的这些个老头老太太从生来到死去,就从来没有停下来过
最后,看着阿凤婆踉跄蹒跚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裴天纭深深叹了口气,紧接着便低咒一声:“死老太婆”死老太婆一把年纪了还不做人,年轻时候各种折磨儿媳,分家后又狮子大开口要粮,饿着谁都饿不到她的,攒那么多粮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家老鼠
“又来又来,老子是免费保姆啊”
纯纯干白工,这药钱全记账上,死老太婆就是过来蹭免费药的
裴天纭恶狠狠地磨着牙,心里想着这死老太婆但凡再年轻个十岁,她都得把人骂得狗血淋头。现在的话,把人骂出好歹了还得赔钱
她越想越气,干脆就起来收拾东西回家,免得再碰到这种瘟神。,哪知道,就在她关上最后一个药屉的时候,门口处又多了两个人影
“哦豁,你们是哪个猪圈来的猪啊,这脸,啧啧啧″裴天纭本来是一肚子气的,看着这两人的瞬间却是乐了起来,直接嘲讽
她这人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一般情况下还是好说话的,除非得罪她。巧了,这进来的就是把她得罪死的段兴国和高盼盼二人,一个个鼻青脸肿的一一有之前被裴天纭揍的,但是更多的“蜂子咬的?"裴天纭阴阳怪气:“你们这又是去钻哪个小树林了?掉蜂子窝了?钻林子还要围观群众,这兴趣爱好是有点高级哦″
段兴国脸色有些难看,有难堪、有沉痛、有愤恨,那脸上密密麻麻的刺痛带来股股烦闷,让他控制不住脾气,怒道“你乱说撒子东东?我们不是这种人,都说了是意外是意外,你哪个那么得理不饶人了?就你这样子,以后哪个敢要你?”
裴天纭脸色一沉,拿着手边的盒子就砸了过去,冷笑:“莫在这狗叫”
段兴国被砸得吡牙咧嘴,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你给我们弄点药处理一下”
裴天纭呵呵:“你看我是那种日龙包?”
段兴国怒:“你以为我们是怎么弄的?还不是你们屋头大娃二娃搞咧,以为我没看到啊,老子是给你面子没收拾他们”裴天纭心里一惊,看着段兴国脸上大大小小的肿包,很快又乐了起来:“你说是就是啊?做人说话讲点道理好不好,大娃二娃才好大啊”
段兴国冷:“我们看到了,要不要我说说他们今天穿的啥子衣服?”
裴天纭敲手指,冷笑:“说得出来好奇怪吗?他们昨天就是这一身,倒是你莫在这说瞎话,事情可不是你哪个说就哪个咧。你要这么说,那我还说你们上次就是故意害我们咻咻,只有去派出所见了”
“你”
段兴国怒,但是在裴天纭的目光下那怒气就像是戳破的气球,一点点软了下去,他双手捏紧,不想继续这个问题。“就问你可不可以看?”
裴天纭看着他们脸上的包,声音轻飘飘的:“城里人就是不一样,矫情得很,被叮了回去用肥皂擦一擦就可以了,多大点事啊″
段兴国深吸气:“你不看看好严重”
裴天纭轻瞥:“真严重你们早就倒了,矫情得很”全程,高盼盼都只是看着他们说话,没有插一句话,没办法,身上的伤口都是新鲜热乎的,脸又疼又痒,让她都没力气说话了
只是她心里也隐隐后悔,早知道这样的话,就不挑段兴国这个窝囊废了
没用玩意儿,还没有钱
废物
巧了,旁边的段兴国也是同样的心思,早知道那时候就不鬼迷心窍了,现在真是亏大了,沾上高家甩都甩不掉不过那只是心里面想着,面上的话,就他们那肿胀的猪脸,除了丑以外什么都看不出来
太伤眼了,裴天纭嫌弃地挪开了眼,从桌下的抽屉里拿出一小瓶药水扔了过去
“肥皂多洗两把脸,再擦这个”
段兴国接住药油,再看向裴天纭的目光更是复杂,嘴唇微动想要说些什么
裴天纭不耐烦摆手:“搞快点走,老子要下班”段兴国深深看了她好几眼,有些怅然若失地离开卫生所,完全没管旁边的高盼盼
高盼盼就,来不及生气,对上裴天纭的目光,她就想到了上午的那顿揍,头皮隐隐作痛,她抬脚就赶紧跑了,生怕再是一顿揍
遇上这种一言不合就开打的人,那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都说不清,更别说她本身没理了
对此,裴天纭只是嘲弄地喊了一声,又检查了一边卫生所的东西,慢悠悠地朝着家里走去
路过田边的时候,还能看到好些个娃娃在那里捞着黑色的蝌蚪,也不知道学学人小蝌蚪回去找妈妈
她冲着人就是一嗓子:“哪个喊你们在田里耍咧?”小娃娃们立马惊恐地四散分开,就跟见鬼了似的,跑得一个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