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珠心中憋着火气,快步上了台阶,直奔殿内,一股清凉扑面而来,美人榻上穿着宫装的女子半靠着,身后两个宫女替她打扇,还有宫人随侍一旁给女子喂樱桃。
这是傅玉珠第一次直面皇宫的奢靡,前世她只是见过傅明月一身凤袍坐在马车上出巡,数百仆从跟随。
但宫内的奢靡她却从未亲眼得见,也不知晓,如今才彻底震撼,心跳的厉害。
这还只是淑妃,那要是皇后,更要奢华成什么样?
淑妃瞧见傅玉珠跟木头桩子一样站在殿内,美眸眯了眯,身侧的宫人顿时开口,“放肆!傅姑娘见到娘娘,怎么还不行礼?”
傅玉珠恍如大梦,‘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臣女参见淑妃娘娘。”
淑妃笑了笑,保养得宜的手微抬,“好孩子,快起来吧。”
“本宫听说你之前流落民间,一个月前才寻回,在外头吃了不少苦吧?”
傅玉珠抿了抿唇,“能回到傅府,与亲生爹娘相认,玉珠已经是万幸,不觉得辛苦,只是有些羡慕东篱姐姐能自小跟在爹娘身边,与七殿下有青梅竹马的情谊。”
听到这话,淑妃没说什么,与傅玉珠又闲聊了几句,就说自己有些乏了,让宫人送傅玉珠出宫。
等人走后,淑妃的笑容淡了下去,“这孩子,本宫不喜欢,心浮气躁,自作聪明,不如傅东篱。”
站在殿外尚来不及离开的傅玉珠将淑妃的话一字不漏的传入耳中,气的攥紧了手心,又是傅东篱!
傅玉珠抬头望了眼淑妃的钟粹宫,旋即快步离开。
大宫女慧心将刚沏好的茶递给淑妃,声音不解,“娘娘为何要故意让傅姑娘听到这话?难保她不会对娘娘有什么想法。”
淑妃轻轻吹了吹茶,眼皮子都没抬,“到底傅东篱白占了她十一年的人生,恨也是人之常情。”
“本宫今日所言,不过是添一把柴罢了,她若是一笑置之,那说明傅玉珠还有容人之量,心地纯善,给老七做正妃倒也相当,日后王府内也能安静些。”
“若她因为今日之言,就怀恨在心对傅东篱下手,可见是心胸狭隘之辈。”
“傅东篱若是死得干脆,便还是有几分手段,也能帮上老七,做个侧妃也不算委屈她。”
说到此处,淑妃的眼眸微微眯起,茶水缭绕如雾,“但若是她动手了,傅东篱还没死,可见是又蠢又坏的,这门亲事本宫看还是算了吧。”
茶盏撂在桌上,微微颤抖。
一句话,便是对傅玉珠的考验,到底能不能通关,便要看傅玉珠如何选了。
傅玉珠满心愤恨地回到府上,闵氏正在花厅内等着她,“玉珠,怎么样?淑妃娘娘有没有为难你?”
听到这话,傅玉珠几乎是瞬间就要将委屈倾吐而出,“娘,淑妃娘娘她……”
“她怎么了?刁难你了?”
闵氏心疼得不行,才找回来的女儿,就被淑妃叫进宫给折腾了一番,“母亲这就进宫去给你讨个说法!”
傅玉珠赶紧摇头,“不是,是…许是我表现得不好,女儿走的时候淑妃娘娘跟身边的宫人说我不如傅东篱。”
“这……”
闵氏摸了摸傅玉珠的额发,“淑妃娘娘之前与东篱见面的次数多,对你还不算了解,等日后她自然会看见你的好。”
“更何况咱们府上也不是就非要上赶着让你做皇子妃,若是淑妃娘娘不愿意,大不了退了亲,母亲为你重择一门亲事。”
傅玉珠闻言,忙擦了泪水,赶紧摇头,她才不要,她就要嫁给七皇子,才能成为未来的皇后,嫁给旁人怎么能做皇后?
“母亲,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习规矩,让淑妃娘娘喜欢我。”
说完这话,傅玉珠挣脱开闵氏的手,“娘,那我回院子了。”
闵氏还想说什么,最后叹了口气,看着傅玉珠的背影,不由得思绪飘远,也不知东篱如今到了没有?现如今过得如何!
但也只想了一瞬,便收回神思,路是她自己选的,便该承受结果。
倒是傅玉珠,如今回来,文墨不通,许多规矩也不懂,是不是该请个教习嬷嬷和夫子了。
毕竟老爷是礼部尚书,总不能自家孩子不通文墨,日后参加宴会,连诗文书画都做不出来,岂不是让人笑话?
傅玉珠没有直接回院子,而是直接去了傅大嫂的院子,闵氏在傅家长媳安氏过门以后的第二年就将掌家权交出去了,如今傅家是安氏管家。
“大嫂,我要支一千两银子。”
傅玉珠单刀直入,让正在看账册的安氏一怔,“一千两?能问小姑要这一千两是要做什么吗?”
当初傅东篱走的时候,阖府上下就安氏出门相送了,傅玉珠自然知道这两人关系好,所以对安氏也一向没什么好脸色。
“大嫂你问这么多干什么?银子是傅家的,又不是你的,你给我就好了。”
安氏气得脸色一白,“小姑这话说得不对,如今傅家既是我掌家,一千两又不是小数目,我自然是要问清楚的。”
更何况自从傅玉珠被认祖归宗以后,头一个月就花了小一万两银子,这也就算了,毕竟人才回来,总要置办些衣裳首饰的。
第二个月又支了小八千两银子,安氏跟婆母闵氏提了一嘴,闵氏倒也没说什么,从自己私房拿出了五千两贴了进来。
如今第三个月才刚开始,傅玉珠又来支一千两银子,照这样下去,傅家很快就挥霍一空了。
傅玉珠觉得安氏就是故意针对她,为了傅东篱针对她,“你到底给不给?”
安氏沉下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