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排在第十九名,榜上有名,府里其他人已经去给老爷报喜了。”
小厮一口气说完,擦了擦额头,这才看向满脸焦急的周天佑,然后拱手作揖,“恭喜周公子,您中了,咱们沧州府头名。”
“您是院试案首。”
听到这话,周天佑半晌没回过神来,还是马文浩愣了一瞬间,然后就笑了,拍了拍周天佑的肩膀,语气戏谑。
“周案首。”
茶楼有听到动静的,顿时朝着这边看了过来,“你就是今年院试头名,周案首?”
“恭喜,恭喜周案首。”
有茶楼跑堂的带着掌柜的过来,“不知周案首来咱们茶楼喝茶,今日您这桌免单。”
此话一出,周围人哗然一声,“掌柜的,咱们永安县出了案首,天大的喜事儿,你就只给案首免单,我们这些人不能跟着沾沾光啊?”
“今日每桌送一壶碧螺春,外加一碟状元糕,大家伙多沾沾喜气,日后多多来捧场。”
“好说,好说。”
一时间,整个酒楼内热闹非凡。
而周天佑晕晕乎乎地站在窗边,忽地笑了一声,案首,他是今年院试的案首!
周案首。
这名字真好听啊。
是不是日后他若是中了解元,大家都叫他周解元,更好听,那要是状元呢?
周状元?
越想,周天佑就越忍不住的高兴,唇角几乎压制不住的翘起,一旁的马文浩忍不住乐了,“你小子,真该照镜子,看看你的嘴都咧到耳朵根了。”
“不过你有本事啊,竟然能得了案首,你说你有这实力,当初在书院何必为了怕院试落榜,故意将自己腿摔折呢,平白遭了一场罪。”
当初在县学,马文浩的学问一向是垫底的,那是因为他的确是不怎么学习,但是周天佑不一样,他努力刻苦用功,偏偏资质平平,再怎么学,也只是中等偏下。
县学本就比不得府学,院试能考中的大部分都是平时考核排在前十左右的,也就意味着周天佑这样的资质,根本不可能考上。
但是周家,尤其是周天佑的母亲宋秀芝,对他真正的望子成龙,尤其是宋秀芝得知自己侄子考中秀才,更是憋着一口气,不想输给侄子,给了周天佑十足的压力。
最后周天佑不想让宋秀芝对他失望,自己故意从县学假山上摔了下去,把腿弄断。
原以为这样一来,宋秀芝就会放弃了,谁知道宋秀芝为了给周天佑治腿,东奔西跑,又是找大夫,又是借银子,到底给治好了。
甚至为了周天佑锒铛入狱。
周天佑被逼得没有办法,母亲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他有什么资格继续退缩?
幸而马文浩带着他去见了袁夫子,幸而明水村有一个沈东篱。
将曾经资质平平的周天佑造就成了如今的周案首。
“马兄!”
听到马文浩的话,周天佑赶紧低声喝止,当初他断腿的事情,可万万不能让人听见。
马文浩摆了摆手,“好了,我不说就是了。”
“不过如今你可是明水村的秀才了,又是院试案首,沈东篱离开明水村的事儿,对你来说,想必是小菜一碟吧?”
马文浩说着,撂下筷子,“袁夫子可说了,这件事儿得尽快办,再有十几日那位公子可就要离开沧州了。”
“要是人走了,事情还办不好,你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别人不知道,但是他们心里却明白,两人怎么中了秀才的,尤其是周天佑,怎么当上案首的。
马文浩的话,如同兜头一桶冷水,让周天佑从沉浸的喜悦中回过神来。
之前没有得到,还不觉得什么,如今周天佑被捧得晕晕乎乎,又怎么愿意痛失周案首这个称呼。
他握紧拳头,压了压唇角,“我知道,沈东篱剩下的事情我来办。”
田村长不愿意把沈东篱赶走,无非是没有借口罢了,拉不下来脸面,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关。
既然如此,他就给田村长一个借口好了。
院试放榜,不止周天佑一个人重视,整个明水村都很重视,所以在他还没回村子之前,就有人敲锣打鼓,将他得了案首的消息公布全村。
从村东头到村西头,每一步都有敲锣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有人高喊,“恭喜周天佑周公子高中院试头名!”
一时间全村都跟着欢呼起来,呼啦啦一群人跑到周家去贺喜,有的提着鸡,有的带着自家腊肉,还有的拿着一篮子鸡蛋。
“我打小看天佑这孩子不一般,果然,这次院试不仅中了秀才,还是头名呢,真厉害。”
“可不是吗,我听说这院试头名叫啥来着,叫案首是吧?”
“对对对,日后咱们都得称呼天佑,得叫周案首。”
“天佑这孩子可真是文曲星下凡转世咯……”
一群人叽叽喳喳,给周家娘子说得合不拢嘴,一边将送来的礼收好,一边谦逊道:“这孩子,自小就努力,我也没想到能考这么好。”
“他呀,一直担心考不好,辜负了乡亲们的期待,好几日都睡不好觉呢,这下可好了。”
“哎呀,天佑这孩子现在是不是还没说亲呢?”
有人忍不住问了一句,“我家有个侄女,如今刚十八,出落得可漂亮了,改日我……”
“天佑这孩子用功,如今想着明年乡试呢,亲事还不着急说。”
周家娘子赶紧阻拦了,从前她还勉勉强强看上了吴家的吴杏花,如今儿子都考上案首了,她可不想急着给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