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笑话,你都把人赶出村子了,如今又是你们村的了?”
王澄说完,看向沈东篱,“沈姑娘,这样出尔反尔的村子,你可不能心软再回去,谁知道日后又会为了多少银子再把你赶出去?”
“你来我们牛山村,我保证,只要是沈姑娘你开口,牛山村全都能做到,而且不会有任何人欺负你。”
田明富气的瞪大眼睛,“王澄,你别太过分!”
“沈姑娘有学问,如今在县城住,我只是想请沈姑娘当牛山村私塾的夫子,有什么错?”
“而且我们牛山村给束脩,可不像你们明水村,抠抠搜搜的,让沈姑娘免费教书,然后还把人赶出去了。”
从王澄进来以后,这两边人就开始吵了起来,动静大的隔壁邻居家的鸡和鸭也跟着叫,有邻居探头喊了一声。
“谁家啊,能不能消停点?”
沈东篱这才无奈地看向三人,“我在这里住得挺好的,田村长和王村长都回去吧。”
王澄答应得很痛快,瞥了眼田村长,然后道:“这次也是冒昧来打扰沈姑娘,我也是一心为了村里孩子能找个好夫子。”
“姑娘好好考虑考虑,若是觉得束脩少,都可以再商量。”
说完这话,王澄就往外走,被沈东篱叫住,“王村长,东西您拿走。”
“都是些村里自家的腊肉,还有些瓜果蔬菜,全是村子里自己种的,初次拜访本就不该,当是赔礼了。”
“姑娘要是觉得好吃,日后我再送过来,你放心,这东西跟您去不去牛山村没关系,只是初次登门的礼物。”
王澄说着,看了眼两手空空的田村长父子,“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没礼数,登门还空手来的。”
“你!”
田村长气得不轻,但又没办法反驳,怪他来得太着急,的确没想到这一茬,忽略了此事,倒让王澄钻了空子。
等王澄走了以后,田村长眸光焦急地看向沈东篱,“东篱丫头,你回去吧,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
见沈东篱不为所动,田村长一把推开田明富,然后忽然屈膝跪了下来,老泪纵横,“东篱丫头,你当田爷爷这次糊涂,行吗?”
“您这是干什么?”
沈东篱哪能受他这一拜,紧跟着跪在田村长对面,“您还是回去吧,当初说好了的,您不后悔,我也不会回去。”
“若是田村长再这么逼迫我,我就只能去牛山村了。”
田村长听到这话,赫然一惊,“东篱丫头!”
沈东篱眼神清明,根本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田村长就知道她是认真的,当即便让田明富把他扶起来。
“东篱丫头,你别冲动,我这就回去。”
田村长带着田明富,两人步履匆匆的离开,沈东篱才收回视线,眸中有些凉意,在田村长下跪的一刻,她心中的不满便已经克制不住了。
若是认真道歉也就算了,跪下算什么?
逼迫她吗?
相比之下,反倒是牛山村的村长王澄才是知道进退,懂礼数的,也怪不得这些年明水村比不上牛山村,无论是眼界还是行事都比不上。
人走以后,汀兰关上院门,一边拿起没绣完的帕子继续,一边问道:“姑娘真不打算回明水村了吗?”
沈东篱拿着书本,却有些看不进去,“你想回去?”
“也没有,只是觉得姑娘之前在学堂给孩童启蒙了那么久,如今就这么放弃实在是有些可惜。”
汀兰知道她家姑娘是有主意的,当初在明水村研究种田,教孩子启蒙,都是沈东篱自己愿意的。
如今让她半途而废,放下这些事情,沈东篱心中肯定是难受的。
要怪就怪明水村这些村民太可恶了,为了银子和周天佑,还真把姑娘赶出村子。
现在又后悔来求情,早干嘛去了?
要是周天佑没坐牢,他们还会来找姑娘吗?
“不行,不能让东篱丫头去牛山村!”
田村长回去的路上手都在颤抖,心中愈发后悔,当初他怎么就能昏了头把东篱丫头赶出去呢,“回去就召村里人来一趟。”
必须得想个办法才行。
这边田村长想着要将沈东篱请回明水村,这边周家娘子却疯了,因为一大早府衙那边送了信过来。
说周天佑在大牢内自缢了,让周家人去府衙大牢认尸,将人领回去下葬。
“不,这不可能!”
周家娘子此时就有些疯疯癫癫的,等到看到被草席裹着的周天佑尸体的时候,彻底崩溃了,看向府衙的人。
“这人是谁?他不是我儿子!”
“我儿子可是院试榜首,马上就要考举人了,这不是我儿子,他不是我儿子……”
周莹眼中蓄满了泪水,“娘,你别这样,咱们带哥哥回家吧,给他好好找个地方下葬。”
“你滚!”
周家娘子一把推开周莹,声音尖锐,“他不是我儿子,我儿子那么优秀,怎么可能会死?”
周莹刚要靠近她,周家娘子就对着周莹的脸抓了过来,“小贱蹄子,沈东篱你这个贱蹄子,都是你害了我家天佑,我杀了你!”
“娘!”
周莹按不住周家娘子,脸上登时一道血痕,险些刺伤了眼睛,旁边的周忠最后一把将人按住。
“你疯够了没有?要是当初你没招惹沈东篱,怎么会闹到现在这个下场?”
“早知道今日,当初我宁可天佑瘸着,也好过现在。”
有路过的百姓瞧见,忍不住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