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下旬,沈良的伤势好多了,不仅能下地行走,有时候还能跟沈云归比划两下,只是沈云归可不敢用力,生怕他崩开伤口。
“你说爹娘两人在沧州,真能待上几个月?”
沈良放下剑,“有啥不能的?他们十五年都等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而且当初他们离开京城的时候,爹跟皇上说是来接我回京的。”
“刚好从龙城回京路过沧州,让他们等着吧,再有半个月,我伤好利索了,咱们就先去沧州,让明轩留在龙城守一阵子。”
两兄弟说话的功夫,就听到屋里头荣氏的动静,“东篱,快把这东西扔了,这土芋可不能吃,要死人的。”
沈东篱赶紧跑了过去,看着窗前有些失了水分的土芋,上面还隐隐有了一簇簇白紫色的芽。
荣氏已经捏在手里了,“长成这样的土芋就不能吃了,之前北境这儿很多人不知道,都吃死了,口吐白沫,才吓人,快扔了吧。”
“伯母,你放下,我不吃。”
沈东篱忙将土芋拿了过来,观察上面的白紫色的芽,“不是说土芋没有种子,不能种吗?”
“伯母,你看这芽像不像种子发芽?若是这直接栽到土里,是不是就能长出土芋了?”
荣氏愣了一下,“这…这我还真不知道,就是咱也没见过这么大的种子,反正这种就是不能吃,有毒。”
沈东篱早就捧了土来,将发了芽的土芋栽了进去,“我试试。”
“你这丫头,我瞧你是魔怔了。”
荣氏忍不住摇了摇头,还没见过谁家孩子这么爱琢磨种地的,“你不是想去看看土芋的秧苗吗,现在应该长得漫山都是,我让明轩带你过去。”
“你要是喜欢,就多挖几棵,不行带回沧州去。”
沈东篱点头,“好啊。”
沈明轩带着沈东篱去了后山和空地,挖了不少土芋苗,有的甚至还开了白色的小花,被沈东篱移栽到了盆中。
等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荣氏招呼两人洗手吃饭,闲聊了一阵子,便各自回屋安寝,沈东篱也是累了,躺在床上便熟睡了过去,旁边摆放着今日刚挖的土芋秧苗。
“来人,抓刺客!”
沈东篱睡得迷迷糊糊间,外头忽然火光冲天,她忙从床上坐了起来,披上外衣刚要去开门,忽地一把匕首就落在了她的颈间。
“不想死就别出声。”
是一名女子的声音,沈东篱下意识地动了下喉咙,便感觉匕首微微嵌入肉里,“我不说话,也不动。”
“算你识相。”
背后的黑衣人瞧见沈东篱身子娇弱,又年岁不大,手下的力道松了几分,外头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东篱,东篱你睡了吗?”
刚刚松懈几分力道的匕首再次压下,“说你睡了。”
沈东篱咬了咬牙,声音含糊地朝着外面喊了一声,“爹爹,我已经睡了,有什么事吗?”
沈云归的声音有些焦急,“府里来了刺客,你屋里没事儿吧?”
“我没事。”
“行,那你好好休息,要是有事儿就喊我,我和你伯父去抓刺客。”
外头很快就没了动静,黑衣人才放下匕首,将沈东篱推到床上,然后撤下床幔准备将她双手困住。
就是这个时候,沈东篱忽地往前一滚,紧接着一脚踹向了黑衣人的小腹,黑衣人猝不及防,被踹得后退了几步。
“死丫头,你找死!”
嘭!
房门被人从外头踹开,沈云归提剑直接朝着黑衣人砍了过去,刀光剑影,那黑衣人敌不过沈云归,便推窗准备逃跑。
“还想跑?”
沈云归紧接着追了过去,才靠近窗边,忽地一道回旋镖奔着他面门而来。
紧接着树上另一名黑衣人飞身而下,银色长剑宛若灵蛇,直奔沈云归胸口而来,沈东篱吓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父亲小心!”
她几乎下意识地扑向了沈云归,长剑倏然而止,月色落在沈东篱的脸上,那名黑衣人倏然顿住,剑尖离沈东篱的肩膀不过毫厘。
“娘娘?”
铮—
也就是这个空档,沈云归手中的长剑直接刺中了黑衣人的左肩,旁边的黑衣女子忙将人扶住。
“哥哥,走!”
沈东篱整个人都愣在原地,不是被吓的,而是刚刚她听见那个黑衣男子喊她娘娘,什么娘娘?
“臭丫头,你是不是疯了?”
沈云归抓住沈东篱的肩膀,气得咆哮出声,“老子武功盖世,用得着你刚学会几天三脚猫功夫的人救?你要是受伤了,死了怎么办?”
“我和你说话听见没有?”
沈东篱回过神,看着气急败坏的沈云归,眨了眨眼睛,“父亲,我刚刚也是太着急了,我怕你受伤。”
“而且我有分寸,就算他刺过来,也顶多刺中我肩膀,但他是奔着你心口去的,万一刺中了,父亲你就没……”
沈东篱话没说完,就被沈云归抱了个满怀,死死地抱着她,沈东篱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脖颈间有湿意。
“臭丫头!你要吓死你爹。”
沈东篱扯了扯唇角,“父亲,咱们还是挺有默契的,你要不是及时闯进来,我就被那个女刺客刺伤了。”
听到这话,沈云归放开沈东篱,“我看看,哪儿伤到了没?”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喊过我爹,还爹爹,我猜肯定就在你屋里,又不敢乱动,还行,我之前教的功夫没白教。”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