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冒言!”
门口穿着官服的严教谕从门口走了进来,“傅大人日理万机,如今案子堆成一堆,你还想让他来县学指点学问?”
林山长正要再说什么,就被傅文睿打断了,“东篱的学问自小便是由我亲自启蒙指点的,如今被林山长嫌弃得一无是处,我如何还敢指点县学的其他学子?”
说完这话,傅文睿站起身,“我今日来,也不是与林山长废话的,如今有人说县学招生榜单不实,我这个县令不能不管。”
“既然上官先生不在,就劳烦林山长去上官先生的书房,将那些考卷找出来,我和严教谕要详查,一旦发现问题”
傅文睿的视线落在林山长身上,“丑话说在前头,虽然这次考核只是为了县学招生,但却也关乎到学子的未来,与院试无异,我不想永安县再出现一次院试的事情。”
“若是出了问题,本官唯你这个山长试问!”
听到这话,林山长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悔意在心口蔓延,这下事情闹得有些大了,心里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何必为了跟沈东篱赌气,将榜单给换了呢?
如此想着,林山长便看向沈东篱,想要说些软话,“沈姑娘,其实这次县学”
“林山长,本官与你说话,你和东篱说什么?”
傅文睿的声音有些疾言厉色,“上官先生的书房,你还不前面带路?”
一旁的梁夫子赶紧上前两步,“我们山长不常去上官先生的书房,还是我来带路吧。”
一行人走出了书房,林山长忽地一下就软在了地上,旋即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珠,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得找个替死鬼。
林山长第一个想到了关夫子,就是他先来自己这儿闹的,天天闹,要不然他也不会如此急躁地逼迫沈东篱。
对,就是关夫子!
如此想着,林山长迫不及待地跑出门,朝着傅文睿等人的方向追了过去。
梁夫子走在最前头,一边走一边朝着身后的傅文睿道:“上官先生喜静,所以县学单独为他准备了个僻静的小院,进去就是了。”
几人迈过院门,才一踏进去便是竹林斑驳,羊肠小道铺着青石子,僻静通幽,可见主人是有雅好的。
推开书房,里面一尘不染,一股墨香扑面而来,案牍上堆放着笔墨纸砚还有一沓宣纸,应该就是这次招生的考卷。
傅文睿伸手拿起来,然后一半分给了旁边的严教谕,“看看这次考核通过的是否与招生榜单一致。”
严教谕应了一声,便开始翻看起来,才准备看第二张考卷,就被门口的动静吓了一跳,“傅大人,严大人!”
傅文睿和严教谕两人抬头看过去,就见到满头大汗的林山长跑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份榜单。
“错了,错了!”
沈东篱看着林山长手里拿着的榜单,微微挑眉,这又是闹哪一出?
林山长赶紧擦了擦额头,“嗐,都怪这关夫子,他自沈姑娘来县学就瞧不上沈姑娘,屡次出言讥讽。”
“如今更过分,竟然偷偷将招生的榜单给偷换了,刚听说傅大人和严大人来查考卷,他就害怕了,赶紧将藏起来的榜单给我送来了。”
“”
“”
别说沈东篱,就是傅文睿和严教谕两人都很无语,这是拿他们当傻子糊弄吗?
傅文睿放下手中的考卷,朝着林山长伸手,榜单落入手中,他打开看了眼就递给旁边的沈东篱。
“看看,是不是这份?”
沈东篱点头,这就是她出门前在梁夫子手里看见的榜单,上面有十个私塾的孩子。
严教谕更是气得不轻,神情严肃,“林山长,县学招生虽然比不得院试乡试,可也是很重要的考核。”
“你们县学这种事情都能弄错?平日里到底是怎么做事的?”
林山长赶紧点头哈腰道歉,“是,都是我没有管好,我也没想到关夫子竟然这么大胆,敢换榜单,我已经派人寻他去了,这次必须要将他辞退才行。”
反正失职这个罪名也比他换榜单这个罪名轻,至于关夫子,毕竟那么大年纪了,也该清闲清闲了。
沈东篱忍不住笑了,“林山长还真是能屈能伸,关夫子估计也没想到您会将罪名都推到他身上。”
听到这话,林山长忍不住笑了笑,“沈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太懂?”
“听不懂吗?”
傅文睿将榜单交给梁夫子,“本官听说林山长在县学也有十几年了,可县学却一直未曾有什么政绩。”
“这样吧,本官也是新上任的县令,希望能将永安县改头换面,就从县学开始,明日严教谕准备一下,让县学内所有的夫子包括山长在内,对其进行考核。”
“以学识,风评两方面对其进行考量,择优选为山长,次为堂长、讲书等,最末等作辞退处理。”
此话一出,林山长当即瞪大了眼睛,“这向来都只有学子考核,哪有对夫子考核的?”
傅文睿笑了笑,“从现在开始就有了,本官是永安县令,这点事还是能做主的。”
“林山长与其抱怨,不如好好准备一番,本官会亲自为县学诸位夫子出题,到时候林山长可要好好发挥,本官很看好你。”
说完这话,傅文睿看着沈东篱,“东篱,你也是县学的夫子,三日后准备考核。”
听到这话,沈东篱微微皱眉,“我也考吗?”
可她今日才被赶出县学,心里正是不舒服的时候。
傅文睿双眸清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