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皇后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去。
所有知情者?那自然也包括她和楚凌修了?简直荒唐!
姜璃神色如常,因为就算真的要死,也有皇后和太子顶前头,她有什么可着急的?
然而,楚清漪听到辛夷的话时,眼底怒色却是瞬间消弭了大半,转而化做浓浓的错愕。
楚清漪从来没有同任何人说过,每次发病难耐的时候,楚清漪最想杀掉的,不是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也不是同自己行事的那些贱男人,而是皇后这一行知道所有内情的亲人。
因为在楚清漪心底,只有将知道那件事情的所有人都杀掉,她的那些不堪过往才能被彻底抹掉。
但是楚清漪又清楚的知道,皇后是自己的母亲,太子是自己的哥哥,姜国公是自己的舅舅,所以她只能竭力将心底那股不该升起的念头压下。
可辛夷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将眼前三人的神情尽收眼底,辛夷转而看向皇后,“娘娘,当年之事在公主心底郁结已久,所以公主的病情才会愈发严重,若是不加以遏止,后续发作怕是会更加频繁。”
皇后拧眉,她自是知道辛夷说的都是真的,可她要怎么遏止?难道真的要如辛夷所说自杀在楚清漪面前吗?
辛夷也不卖关子,直言开口:“知情者皆为公主血亲,杀戮自是不能的,那剩下的办法,便是遗忘。”
此言一出,三人皆是一怔,就听辛夷继续道:“我这里有一种毒药,服下之后可忘却前尘,只要公主吃了,一切便可迎刃而解了。”
皇后眉头蹙起,“所有事情都会忘吗?包括本宫这个母后?”
辛夷点头,凡是有得必有失,痛楚忘却,美好过往自然也不能留下。
皇后犹豫,却听楚清漪直接开口道:“我同意。”
……
西厢。
沈倾和陆晏足足抄录了大半本经书,再次出去打探消息的几人总算是回来了。
“主子,王妃,刚刚属下在暗中盯了许久,才见白芨换装从厢房后门走出,因为白芨有所防备,所以属下并没有看到她到底是从哪间厢房出来的。
出了厢房之后,白芨便直奔山下,山下有人接应,就是之前接应千毒门离开的那伙势力,那些人的警惕性很强,属下不敢靠得太近,只在远处跟了几里,后来因为马车速度太快,属下便没有再追了。”
沈倾将手中拿毛笔放下,看向离泽,“只有白芨一人?”
离泽点头,“是,至于那位灰衣老妪,属下并没有看见。”
蝉衣接话道:“王爷,王妃,刚刚奴婢和海棠去东厢外边盯着的时候,隐隐见到一位熟悉的身影进了东厢,只不过穿的是一身褐色衣裳,若是如离泽统领所说,白芨换了一身装束的话,那灰衣老妪必然也是有所防备的,那么奴婢看见的那道身影十有八九就是她了。”
东厢是皇后所在之处,来往香客并不多,所以蝉衣记得很清楚。
沈倾稍稍思索,若是这般的话,千毒门就还是同皇后脱不了干系,那么白芨和灰衣老妪之前见的人又是谁呢?
此时,海棠也开口了,“王爷,王妃,刚刚奴婢还探听到了一个消息,说皇后娘娘有令,因为经书还未抄录完毕,诚心不足,所以今夜便留宿承露寺了,明日再打道回宫。”
沈倾和陆晏相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出了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味。
思索片刻后,陆晏出声:“皎皎,眼下太阳已经西斜了,咱们的经书也才抄了一半,不如咱们今夜也留宿一宿?”
沈倾应下,“我觉得如此甚好。”
见沈倾和陆晏已经做了决定,蝉衣便出去通知门口的小和尚了。
不多时小和尚那边便传来了消息,说慧恩方丈很是欣喜沈倾和陆晏能在此留宿,正在准备素斋和房间。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热闹了一天的承露寺也徐徐安静了下来,听蝉衣来报,说西厢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他们一间厢房还有人了。
晚膳时分,门口小和尚又来敲门,说是已经为沈倾一行收拾好了房间。
蝉衣和海棠将本就不多的东西收拾好,沈倾一行又跟着小和尚到了后院的厢房。
晚膳是小和尚送过来的素面素包子,吃多了王府的山珍海味,突然换种口味,倒是别有一番感受。
离泽简单吃了一碗素面,便又走出房间消失不见,今夜皇后那边,他需时刻盯着动静。
待沈倾和陆晏将一本经书全部抄完的时候,外面的天色早就彻底暗了下去,窗外寂静无声,只隐隐可以听见几声断断续续的蝉鸣。
闲来无事,沈倾便和陆晏一起到院子里看月亮,已经将将三更时分,月上正中,整个院子都被照亮了大片。
沈倾半靠在陆晏怀里,耳边是他温柔似水的嗓音,“皎皎,知道白天的时候我对菩萨许了什么愿吗?”
“什么愿望?”
“我说,希望菩萨能先赐给我们一个女儿,待到时局安定,再赐给我们一个儿子。”
沈倾往他身上靠了靠,“你倒是贪心。”
陆晏笑笑,“皎皎生的这般貌美,自是需要一个儿子来继承的。”
沈倾轻笑未应,陆晏又继续说道:“皎皎,待一切事情都解决之后,我们便离开盛京去外面走走吧,去云城,去岭南,去一切我们想要去的地方,至于儿子,就留在靖安王府继承家业,给咱们夫妻俩挣路费。”
沈倾直接被他逗笑了,无奈道:“哪有你这样的,孩子还没出生就已经先惦记让人家给你挣钱了。”
陆晏开始耍无赖,“那有什么办法呢,谁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