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等谢昭华和戚屹川走到门口,就听外面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正是刚刚一路追杀谢昭华过来的追兵。
戚屹川终于回神,找来府中护卫统领,冷静吩咐,“让所有人立刻到此处集结!”
护卫统领领命,仅仅半盏茶的时间不到,府中三百护卫已经悉数集结完毕。
“留下五十人保护小姐,剩下的跟我一起杀去城楼,放戚家军入城!”
人群中有声音传出,“公子,刚刚有人见大小姐跟着夫人出了府,现下并不在府中。”
戚屹川一怔,然情况危急,也顾不得寻找戚岁宁的下落,再次下令,“所有人,跟着我一并杀入城门口,誓死打开城门!”
“是!”三百护卫手持长剑,喝声震天。
和你那些普通官员府上的护卫不一样,平西侯府的这三百护卫皆是出自戚家军,无论是胆量还是身手都非同一般。
戚屹川走在最前,大门一打开的瞬间就见门口处站满了身着棕色铠甲的士兵,看那架势,像是正准备撞门。
戚屹川厉喝一声:“杀!”
说罢,已经举起手中长剑,率先砍下一人的头颅。
谢昭华虽为女子,却丝毫不让须眉,红缨枪在手中一个翻转,便稳稳刺进了对手的胸膛。
多年不曾拔剑的拂衣也从腰间抽出软剑,鬼魅一般在敌军中不断穿梭,每次出手,都至少有三人殒命。
身为暗卫,黑夜,便是她最好的武器。
三人武功皆是上乘,不多时便灭了大半敌军,剩下的小部分则是被一众平西府护卫收下。
解决完眼前危难之后,戚屹川一行没有丝毫停留,朝着城楼的方向快速行进。
平西侯府位于盛京西南方,距离城门口只隔着几条街,然而平日里一炷香功夫便能走到的距离,今日走起来却格外艰难。
街道上满是宣武将军带来的士兵,一队又一队的不断走动着,似是要将可能会出现的一切危险苗头悉数掐灭。
戚屹川一行直接从昏暗角落处杀出,以平扫之势将眼前拦截的敌人悉数杀尽,杀到最后,众人的眼中只剩下一片血红。
待一行人杀到城楼处的时候,三百护卫已经只剩下一百不到。
戚屹川浑身染血,双眼亦是猩红一片,谢昭华身上披着的斗篷已经彻底被鲜血染红,就连发丝都在不断往下滴着血。
拂衣隐在阴暗处,手中软剑在微弱的月光下散发出冷冽的光。
杀上城楼,是他们共同的信念。
“杀叛军,开城门!”
戚屹川一声令下,众人再次不顾一切的杀戮过去,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宛若一尊尊杀神!
守卫城门的士兵紧跟着大喝一声,成百上千的士兵朝着戚屹川一行迎来,大战,一触即发。
然两方实力属实悬殊,戚屹川一行一路杀过来又耗费了大半的精力,所以眼下已经是在咬牙硬撑。
看着身后不断倒下的一个又一个平西侯府护卫,戚屹川声音悲壮:“就算战至最后一人,也要打开城门!”
“属下领命!”
饶是仅剩下寥寥几十人,一众护卫的声势依旧不曾被削弱半分。
戚屹川一行正面对战,拂衣则是已经绕过人群朝着城楼上发号施令的将领袭去,找好方位,拂衣将手中软剑径直掷出,寒光一闪,血线飞溅,那将领重重倒地,双目圆瞪,至死不知是何人杀了自己。
拂衣身形一闪,已经一跃到身后接住软剑,再次在城楼上厮杀起来。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震动声,踏踏马蹄声由远及近,不多时便已经闯入拂衣视线之内。
拂衣一边厮杀一边朝着戚屹川几人喊道:“戚家军已至城下,开城门!”
没有将领的指挥,守卫城门的士兵便如一盘散沙,戚屹川为谢昭华断后,谢昭华一枪掷出,将最后拦截城门的阻碍除掉,顺利将城门打开。
城门开启,戚烈带领戚家军正好行至城下。
“入城!随本将军一起杀入皇宫,缉拿叛贼!”
见浩浩荡荡的戚家军杀入城门,早就精疲力竭的戚屹川终于得以松懈片刻,长剑撑地,稳住微晃的身子。
戚烈朝着戚屹川看了一眼,眸底满是赞赏之色。
谢昭华也已经是强弩之末,还好拂衣及时扶了她一把才没让她摔倒在地。
谢昭华朝着城中某处看去,眼底闪着泪,嘴角却是漾着笑,“爹爹,戚家军已经顺利入城了。”
谢昭华很清楚,护她杀出重围的时候,武烈侯手下就只剩下几千护城军,宣武将军那边却是有上万士兵,加之武烈侯又有旧伤在身,那般激烈对战之下,说是九死一生都是勉强。
从一开始,武烈侯就没有自己留活路,他是在用命为戚家军拖延时间。
离羽已经从戚家军中离开,大步走向这边。
离羽背起戚屹川,拂衣则是背起谢昭华,四人带着仅剩的十几个平西侯府护卫一同朝着靖安王府的方向快速掠去。
……
眼下已经是开始过半,靖安王府中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沈倾正在院中听着各方不断报来的消息。
蝉衣三人则是不断给她更换着暖和的手炉和厚厚的斗篷。
陆晏早在陆庭煜入城的时候就出府了,至今未归。
就在这时,离羽背着戚屹川、拂衣背着谢昭华相继走入。
沈倾看着就快被鲜血染红的几人,连忙让蝉衣三人准备干净的衣裳和伤药。
家国安危面前,以前的小恩小怨都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