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蕊上前将林雪芙扶起,林雪芙红着眼睛看向阳陵侯夫人,“姑母不必动怒,雪芙相信少夫人不是故意的。”
说完,转身又倒了一杯茶,端起继续朝着沈倾走去。
姿态低微,神情柔顺,看不出一丝怨怠来,“少夫人,请喝茶。”
沈倾刚想伸手去接,穆子谦咬牙切齿的声音便先一步传来,“沈倾,如果你再敢耍什么花样为难芙儿,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林雪芙当即心头一跳,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下一瞬,就见沈倾再次松手,茶盏快速下坠,林雪芙想似陈姨娘那般伸手接住,却被杯盖砸中手背。
白皙的肌肤上瞬间红起大片,林雪芙不由轻嘶一声,惹得穆子谦瞬间红了眼,“沈倾,你!”
林雪芙连忙过去轻抚穆子谦胸口,用仅有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轻声开口道:“表哥,少夫人对我有气,你越是护我,她就越是吃味,不过就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待少夫人把心里的气出了,也就好了。”
穆子谦满眼心疼的点点头,“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林雪芙摇头,嗓音缱绻,“能嫁给表哥,是我的福气。”
待将穆子谦安抚好,林雪芙才第三次给沈倾奉茶。
依旧是那副恭顺乖巧的模样,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来。
见阳陵侯夫人和穆子谦都老实了,沈倾才算是接了那杯茶。
二者皆是松了一口气,看向林雪芙的目光里满是疼惜。
仪式已经走完,阳陵侯夫人带着林雪芙刚要离开,就听沈倾开口道,“为了迎接两位姨娘入府,我特意命人在翠茗阁备了膳食,正好父亲就快下早朝了,母亲就不必再回齐福堂了。”
阳陵侯夫人冷声拒绝,“不用,齐福堂有午膳,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阳陵侯夫人现在一肚子气,可没那个兴致去看阳陵侯和他的一众莺莺燕燕柔情蜜意。
说完转身欲走,却听沈倾清洌慵懒的声音再次在身后传来,“忘了告诉母亲,除了翠茗阁,今天每个院子都没有午膳。”
换而言之,要不别吃,要不就乖乖去翠茗阁。
阳陵侯夫人瞬间怒了,带着林雪芙朝翠茗阁走去,她倒要看看,沈倾到底在翠茗阁布了什么名堂!
见母亲和心上人都走了,穆子谦连忙吩咐小厮抬着他的肩舆跟上去,临走之前,没忘狠狠瞪沈倾一眼。
沈倾带着云潇潇几人跟在身后,漫步闲谈,恣意闲适,唯独乔姨娘一脸惊慌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乔姨娘是阳陵侯府名下京郊庄子里管事的女儿,三年前年末的时候跟着父亲过来报账,因为被阳陵侯多看了几眼,便被自己的父亲送给了阳陵侯,而后便一直养在京郊的院子里。
做外室的日子虽然不光彩,但因为有阳陵侯的宠爱也不至于太难过,可谁成想,转眼间就成了阳陵侯府正正经经的妾室,还是八抬大轿从正门进来的那种,这样的结果,属实让乔姨娘有些受宠若惊。
片刻之后,木槿对着乔姨娘提醒道:“姨娘,该去翠茗阁了。”
乔姨娘一惊,连忙点头跟上。
……
阳陵侯下早朝回来的时候,就见自家府门口又挂起了红绸,脑子里“轰”的一声似有什么倏然炸开,怔在原地许久才回过神来,连忙上前问门口守卫,“怎么回事?今天府上又有什么喜事了?”
声音里带着几分急迫,心脏也似不受控制一般快速跳动起来,“快说,是不是又是沈倾?”
守卫点头,实话实说,“是,少夫人今日一早又派人接了两位姨娘回来,说两位姨娘虽然出身不高,但到底是侯爷的外室,总养在府外终归不好。”
阳陵侯眼前一黑,身子一晃,险些当场昏厥,好在守卫及时拉了他一把。
阳陵侯还是有些不死心,“阵仗弄的大吗?没有人尽皆知吧?”
守卫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如实开口,“挺大的,就跟徐姨娘入门的时候差不多,八抬大轿敲锣打鼓,还给不少百姓发了喜钱。”
至于他一个守卫是如何知道外面的事的,当然是因为这件事已经传疯了,刚刚还有两个过路人冲他说阳陵侯府大方呢,喜钱都用银子,最少的都有一两。
阳陵侯瞬间面如死灰,心头只有一个想法: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
前些日子才刚被三位御史齐齐参了一本,皇帝罚了他一年的俸禄,他还信誓旦旦的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结果这才刚过了半个月,就又闹了这么一出,这不是明晃晃的打皇帝的脸吗!
说不准,那三位御史都已经在去皇宫的路上了……
阳陵侯在门口愣了许久,直到守卫在他耳边关切询问,阳陵侯才终于回过神来,没有理会守卫,大步朝着听澜院走去。
他不好过,沈倾也别想好过!
然而,却是扑了个空。
问了路过的丫鬟才知,现在府中所有主子都聚集在翠茗阁,就等阳陵侯回来了。
于是阳陵侯又大步流星朝着翠茗阁赶去。
一路上阳陵侯措辞不少,就待到了翠茗阁悉数发泄到沈倾头上,却不想还未等他就开口,就先收到了一众妻妾纷杂的目光。
阳陵侯夫人眸光冷凝,嘴角紧抿,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一言未发,最后只余下浓浓失望。
秦鸾嘴角挂着一抹笑,可眸中却像结了一层寒霜,不过片刻便收回目光,似是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陈姨娘秀眉轻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人不由想要怜惜。
乔姨娘面色微白,眸底染上淡淡的惊慌,她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