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姜国公猛地噤声,脸上恼恨一闪而过,片刻后才轻叹一声,开口道:“我是怕你姑母和表哥同姜家生了嫌隙。”
姜家荣耀多年,一共出过三个皇后,第一个入宫多年却始终无子,最终不得不扶植了别人的儿子当了皇帝;第二个则是真心交付帝王,却又因帝王后宫三千日日寡欢,虽然生下了嫡子,可那孩子却因为天生体弱,只活了短短五年便夭折了,没多久那位皇后也紧跟着薨逝了;最后一个,便是当今皇后姜令仪,终于生出了嫡子也顺利成了太子,却又出了这么一桩糟心事。
想至此,姜国公脸上的神色愈发沉重起来。
姜璃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姜国公,满脸认真,“父亲若是因为此事忧心,那就大可不必,表姐确实是因为姜家才到今天这步境地,可这并非父亲过错,姑母和表哥都是顾全大局之人,断不会因为这件事记恨父亲。
若是父亲心中还过意不去,不妨为表姐多寻寻名医,让表姐早些好起来。”
姜国公夫人也跟着劝慰道,“璃儿说的没错,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若是真的因为当年之事记恨姜家,也不会应下璃儿和太子殿下的这桩亲事,如今辅佐太子殿下、治好公主身上的病症才是重中之重,老爷不必再忧思其他。”
姜国公这才点点头,“我知道了。”
……
另一边,沈倾眼见那丫头领着大夫进了内院消失不见,才收回目光。
然而,一转头就对一双温情四溢的眸子。
沈倾当即一惊,待反应过来来人的身份之后,才嗔怪道:“你这人出现怎么悄无声息的?”
一旁同是惊魂未定的蝉衣认同点头,惹得陆晏身后的离泽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陆晏轻笑,“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见两人又开始柔情蜜意,蝉衣很是自觉地走向一旁的入口处。
人多眼杂,她得帮沈倾好好看着才行。
沈倾带着陆晏朝着近处的竹林走了走,才将刚刚看到的情形同陆晏简单说了说。
听完,陆晏微微思索,“离泽同我说皇后和太子刚刚才离开,如今看来,怕是不仅仅是姜家的事情。”
沈倾凝眸,“如果是皇后和太子的话……没有传召太医,就是不能被皇帝所知的隐秘事了,难不成真的是谁生了隐疾?”
看着沈倾眸底一闪而过的心虚,陆晏没忍住捏了捏她的鼻尖,“你就差说是不是太子不行了。”
沈倾耳尖一红,陆晏说的没错,刚刚她脑海中确实闪过这样的想法,不过转瞬之间就否决了,因为若是真的这般,太子大可不必将这件事搬到姜国公府来,他的太子府岂不是更安全?
想到这,沈倾脑海中倏然灵光一闪!
太子有太子府,那楚清漪呢?
沈倾脑海中不由闪过之前楚清漪在冷宫和崔承琰偷情的画面。
不过倒是没有将这两件事串联起来,只好暂时作罢,“对了,之前兰美人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陆晏拉着沈倾的手走向竹林深处,“那个香囊确实是虞嫔亲手缝制,但下毒之人并不是虞嫔,而是虞嫔身边的一个宫女,等我查到那个侍女头上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线索,再次中断。
而事情也很明显,虞嫔只是一个工具人,下毒者,另有其人。
沈倾没再说话,任由陆晏拉着自己的手,享受这只属于二人的片刻安宁。
“谁在那边!”
倏然,一道惊呼声响起,随即六七个人朝着这边快步走来,陆晏丝毫不慌,抱起沈倾,足尖轻点,从容不迫的离开现场。
待几人过来的时候,林中已经空无一人。
“没人啊,贺老四,你该不会是酒喝多了,看花眼了吧?”
贺文岳揉了揉眼睛,“不应该啊,我刚刚明明看见这有两个人影的,两人亲亲密密的,十有八九是在偷情!”
闻言,几人又朝着林子里走了走,他们这些纨绔子弟,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找乐子,这种野外抓鸳鸯的行动当然属于极品乐子。
然而,搜遍了大半个竹林,却是也没能找出半个人影来,看着一众兄弟愈发怀疑的目光,贺文岳抬手保证,“我发誓,我真看到人了,我若是说假话,就让我三哥这辈子都下不了床!这样总行了吧?”
因为双腿尽断至今仍卧病在床的贺文晟:???
见贺文岳信誓旦旦,一众纨绔子弟才信了些,贺文岳一向同自家三哥贺文晟关系好,总不至于拿他开玩笑。
此时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估计那人的武功不弱,这才让我们扑了个空,对了,贺老四,你看清那两人穿的什么颜色衣服没?”
贺文岳仔细想了想,才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道,“刚刚我就看到了一眼,男的身形挺高的,穿的好像是墨色的衣裳,至于那个女子,大半身形都被男的挡住了,我是真没看清。”
话落,当即就有人怪笑出声,“啧啧,身形高挑,墨色衣裳,满足这样条件的公子哥儿可不多啊,回去一看估计就能排除大半。”
贺文岳面带疑惑,“你确定一定是个公子哥,万一是个老头子呢……”
说到这,贺文岳倏然想起来了什么,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古怪,最后还是没忍住出了声,“我记得,你爹穿的好像就是墨色衣服,身高也符合……”
突然被质疑抓到自家亲爹给自己找后娘的王公子:???
反应过来之后,王公子当即狠狠白了贺文岳一眼,“你放屁!我爹都一把年纪了,就算是他有这心也没这力啊!”
众人:懂了。
重新回到宴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