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失去理智的时候,任何事情都能做得出来,正如此刻的我,已经被怒火控制了大脑,想也没想,一拳朝张啸天抡上去。
碰!
拳头结结实实地落在张啸天的胸膛上,当下后退了半步。
张啸天应该没想到我会反击,所以才没有躲闪,要不然以他的实力,我这一拳不可能击中,要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曾经是武林第一。
挨了我一拳,张啸天也是难以置信地瞪着我,但此刻我也有点慌了,怒火随着一拳发泄出去,剩下的只有惶恐不安。
“莫凡,你在干什么,还不快给你爸认错!”
这时候,侯世杰从外面冲了进来,整张脸都拧巴起来,说话的时候还不忘给我挤眉弄眼。
张啸天抬手打断侯世杰的话,满脸自嘲地说道:“莫凡,你是好样的,儿子打老子这种荒谬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我张啸天的身上,可悲可恨啊!”
我歪着脖子说:“这是你逼我的,我动手之前已经警告过你了,可你不听,怪不了我。”
“我是你爹!”张啸天忽然咆哮起来,整个人都暴跳如雷,像极了一个被逼疯的中年男人,任谁也看不出他是曾经的武林第一,愤怒的目光环视一周,最后看到一面墙上悬挂着一把长剑,张啸天杀气腾腾地走过去一把拔出长剑,然后转身朝我走过来。
看到这一幕,侯世杰也是忙不迭冲上来挡在我前面,一边劝说道:“主人,使不得,莫凡毕竟是你儿子,你不能……”
“你给我闪开!”
侯世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啸天一掌推开,此刻的他眼神中只有怒火,脸也变得狰狞起来,我本以为张啸天要对我动手,没想到他直接将剑放在我手里,然后又握住剑身架在脖子上,“动手,杀了我,以泄心头之恨!”
侯世杰急得拍腿跺脚,说道:“莫凡,千万别冲动,这世上哪有儿子杀老子的?主人,你就别再刺激莫凡了,万一有个什么闪失,那莫凡岂不是一辈子都要背负弑父的罪名?”
“你闭嘴!出去!”张啸天指着门口怒喝一声。
侯世杰还是没敢出去,而是冲上来从我手里夺走那把剑,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我仿佛也如释重负,愤怒归愤怒,可我又岂敢杀张啸天?
所以侯世杰的举动,无疑是让骑虎难下的我有了台阶下,侯世杰出去了,我也转过身故意不去看张啸天那张愤怒的脸,“打也打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但有一点,让我认错道歉是不可能的,你也别抱那种希望。”
说完这话,我走过去坐在凳子上,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张啸天的眼神依旧很凌厉,站在那里也气得吹胡子瞪眼,胸腔急速起伏,“没用的人终究是没用的,烂泥永远也扶不上墙。你哥身负重伤,你没有考虑怎么应付强敌,而是发泄个人情绪,心胸如此狭隘的人,一辈子也成不了大事!看来我当年的决定是正确的,没有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而是寄托给张凡,他没让我失望。”
就算张啸天说我是个破罐子,我也破罐子破摔了,我的情绪波动并不大,依然用一种爱咋咋的语气说:“二十多年了,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这些年你养过我吗?关心过我吗?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吗?既然都没有,那你又凭什么来评判我?凭父亲的身份?可我认可吗?”
这时候,侯世杰去而复返。
但进来的时候并非是他一个人,而是带着胡明月和仡濮竹。
三人看到我坐在凳子上,而张啸天则满脸怒火地站在那里,都是皱起眉头,顿了顿,仡濮竹走过来挤出笑容说:“莫凡还小,脾气大点也正常,你都这把年纪了,何必要跟自己的儿子争个输赢呢?都消消气,父子之间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坐下来好好谈的,我去给你们泡一壶茶,你们都冷静冷静。”
张啸天板着脸说:“连我都敢打,我们到底谁是儿子谁是老子?”
闻言,仡濮竹也满脸复杂之色,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说了,是你逼我的,你不扇我耳光,我也不会还手。”我拧着脖子说,丝毫没有认错的态度。
张啸天气得戟指怒目道:“你们都看到了吧?这就是他的态度!他眼里哪有我这个老子?”
我说:“二十多年了,你不是也没记得我这个儿子吗?你都如此绝情,我又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莫凡,你少说两句。”胡明月挤眉弄眼地看着我说。
“少说半句我心里都憋得慌。你们不是我,没经历过我的遭遇,所以在这件事情上面也不要发表任何评价。”我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目光迎着张啸天冰冷的双眼,继续说道:“既然你也瞧不上我,那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我也当没有你这个父亲,这也是最好的结局。以后再见面的时候,你我就是陌路人,谁也别认识谁。”
说完我就往外走。
胡明月凝眉道:“莫凡,你去哪?”
“我虽然是个没用的废物,但我也有自知之明,我又何必再待在这里碍别人的眼?胡掌门,当初我答应过你五年之内待在青山派,我本来是想兑现承诺的,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你对我的恩情,我只能来日再报了。告辞。”
“你不能走,张凡身负重伤,现在正是大家应该团结的时候,所以你得留下来助我们一臂之力。”胡明月说。
“团结?”
我苦笑道:“怎么团结?恕我直言,我跟你们没法团结一心。更何况我本就不是武林的成员,所以武林中的斗争与我无关,我只想做个废物。”
“莫凡……”
胡明月还想再说什么,可张啸天却猛地一挥胳膊打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