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晨像往日一样天微亮就起床跑步,这一切刘大和王二都看在眼里。
曾经那个在上京城中飞鹰走马,纵情声色,沉迷赌博的浪荡败家公子哥似乎真的脱胎换骨了。
当然,前提是杨晨没有演戏。
半个时辰后,杨晨跑了回来,打了桶井水擦拭一下身上的汗渍,然后便拿起炭笔和纸,坐在那里写写画画。
刘大煮了粟米粥,给杨晨端了过来。
“谢谢刘叔,其实做好饭你喊我一声就好了,我可以自己去端饭的。”
杨晨接过粥碗,嘴角挂着微笑,一束光辉洒落在杨轩侧脸之上,刘大有种恍惚,被纸醉金迷掏空身体的杨晨,现在看起来竟然多了一丝阳光和坚毅!
刘大笑了笑,看了一眼杨晨在写什么,只见上面是一幅画,不知道画的是什么。
刘大没有多问,走到一旁,低声和王二说道:“老二,少爷好像真的变了,我们要不要给……”
不等刘大把话说完,王二就拍了拍刘大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再看看吧,万一又是空欢喜一场呢?侯爷最近的处境不妙啊,就不要给他徒增烦恼了。”
刘大张了张嘴,回头看了一眼正在那里认真画画的杨晨,心中呢喃道:少爷,你这次可要争口气啊!
“有人在家吗?”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道声音,王二走过去拉开篱笆门。
“村长,你怎么来了?”
来人是平安村的村长杨远山,平安村的村民大多都姓杨,这也是当初刘大最终带杨晨来这里定居的原因之一。
杨远山留着一撮山羊胡,年近六十了,但是身体倍棒,眼不花、耳不聋,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这个年纪还有这么好的体魄,在景朝的农村可不多见。
杨远山不着痕迹地给王二使了个眼色,王二心领神会。
“我来找杨晨,他昨日问我找个木匠工,我已经给他找到了,过来告诉他一声。”
杨晨这时候也迎了过来:“村长,还劳烦你亲自跑一趟,我刚准备吃了饭去找你呢。”
刘大给杨远山倒了杯水,王二不知道去哪了,这个王二经常消失,杨晨也没放在心上。
杨远山喝了口水,好奇道:“杨晨,你找木工干什么?现在可以告诉老汉了吧?”
杨晨拿来图纸摊开放到一旁的地上:“村长你看,这是我设计的一个水车,我给它取名叫高转筒车,可以借用水流的动力把低处的水提取到高处,在这里有一个水箱用来储水,然后水箱外用山竹连接起来,可以将水直接送到田地中……”
听完杨晨的介绍,杨远山和刘大对视一眼,眼中都写满了震惊和一脑门问号?
这段时间一直没有下雨,眼瞅着田中的秧苗就要枯萎了,很多村民已经开始提水浇地了。
杨晨那十亩地的旱稻当然也需要浇水,只不过不管是杨晨,还是刘大和王二,都没人去做这件事。
刘大原本还想提醒杨晨一声,想了想还是算了,种地什么的,就当玩玩了,随它长去。
旱稻虽然没有水稻高产,但是种水稻对地质要求高,杨晨那坡地显然不适合。
杨晨侃侃而谈,并在地上划了一幅简易的地图。
“村长,你看,这是玉带河,这是我们村的田地,我们只需要在这里,还有这里和这里安放几个水车,再用竹筒串联在一起,几乎就能解决我们村的浇灌问题,并且还能节省大量的人力……”
杨远山咽了口唾沫,杨晨的设计可以说是巧夺天工。
刘大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心中已经震惊得无以复加。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小侯爷吗?
当初这位小主可是拳打夫子,脚踢教官,最终导致整个上京方圆三百里没人敢来镇北侯府教书。
文不成武不就,杨晨是如何设计出这套复杂的灌溉系统?
想到刚来的那几天,杨晨亲自下地劳作的场景,比村里干了半辈子的老农还要熟练,难不成杨晨天生就是做农民的料?
看到刘大和杨远山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杨晨摸了下鼻子,“你们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难道我设计得有问题?”
刘大和杨远山先后回过神来。
杨远山咳嗽一声平复下心跳:“杨晨啊,这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杨晨笑了笑:“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这好久没下雨了,恐怕要发生春旱了,还是早点把水车架起来,也能多抢救一点庄稼不是?”
杨远山兴奋道:“是哩,是哩!老汉这就去找宋跛子。”
“等下村长,这个图带上……”
杨晨很好奇,村长也一把年纪了,怎么跑起来看着比自己还快,一眨眼人都跑到门口了。
杨远山又折返回来,拿上杨晨画的图纸,“杨晨啊,不知道宋跛子看不看得懂,不懂的话后面还要麻烦你哩!”
“村长说这话就见外了,都是为了村里,有事你就喊我,我随叫随到。”
见杨晨这么好说话,杨远山开怀一笑:“那老汉就替村民先谢谢你了。”
杨晨和杨远山客套一番,等到杨远山走后,杨晨伸了个懒腰:“民心大有可为啊!”
“少爷你说什么可为?”刘大一愣。
“刘叔都和你说了,以后直接喊我名字就行了,少爷这个词听起来怪怪的。”
杨晨不由得想起来上一世曾经去过的会所。
刘大不明所以:“这个称呼怪吗?不过尊卑有序,有外人在的时候,老奴就喊少爷的名字,没有外人在的时候,还是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