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道,“不然你知道后果。”
他重新正了一下拴着枪身的绑带,旋即毫无留恋地走向门口。眼见对方这就转身离开,白芷连忙出声阻拦,“哎!”
她倒不怀疑这句口头上的承诺会不会失效,只不过——
“今天那场面你也看到了,”白芷合理地提出了风险,“他们来找我麻烦怎么办?”
骗——不是,有了个需要适时考虑她安危的保镖真好啊。
狙击手的脚步一顿。
他意义明确地环视过这公寓房间,“你需要担心这个?”
白芷:“嗯……”
理论上是不需要。
楼婆婆的名气在周围也算拿得出手,否则房源不至于这么紧俏。然而她对杨澄没说出口的是,她很怀疑一个即将要退租的房客与当地新兴帮派的威胁相比价值几何。
尽管更可能的是放弃庇护会让威望大打折扣,故而不会交出她来——她凭什么相信对方不会有手段能让她“被”自愿?
但话不能这么说,于是她抛出了一个万能答案,“万一呢?”
面具那露出眼睛的孔洞有大半都陷在阴影里,白芷只隐隐约约地窥见正打量着她的漆黑眼眸。
“过来。”
他最后说。
“我带你去个可以解决的地方。”
这正中白芷的下怀,她马上说:“等我一下。”
她动作很快,迅速拎着刚买的清洁剂,一一清理过了印象里留下零星痕迹的几处边边角角,又收拾了自己少得可怜的随身物品——毕竟来到这里的时间有限,她留在公寓的东西大部分都是些日用品。
期间,狙击手还真就如约等在门边,在发现她的所作所为与那个图腾无关后,也兴趣缺缺地挪开视线,只偶尔用余光观察着她准备什么时候走。
“好了,”白芷背上挎包,“这样就差不多了。”
满打满算,她能用得上的也就是一部分现金和几样可防身可撬锁的趁手工具。至于从赃物摸来的那把鸾刀,在她重新苏醒的同时也发现它消失得干干净净。
不奇怪,毕竟这正是真货的标志之一——在触发效果后就灰飞烟灭,只不过大多数人在看到之前就一命呜呼了。
也就是她通过漫画开了个天眼,知道这玩意儿会直接功成身退,不然还得担心一下怎么处理。
狙击手很干脆地重新向外走去,白芷小跑跟上,等追到他身边才放缓了脚步。
两人之间的气氛比先前单方面挟持时缓和了一些,虽说不多,但白芷也能大胆地近距离观察起对方。
那套修身又硬挺的黑色风衣在腰身处收紧,尽管更多的细节都遮掩在布料下,却不难想象危急关头时的爆发力。人尽皆知神秘感的魅力所在,却少有谁能将覆面系与凛然的非人气势驾驭得如此浑然天成——甚至会有一种错觉,只要靠近就会被割伤。
眼下还不到傍晚,太阳刚刚西斜,街上偶然经过几名流民,逐渐褪去热度的阳光照过他们面庞,再困苦的神情也有了一瞬间舒缓。
对于中央城的居民来说,最公平的东西恐怕就是这片蓝天。
白芷注意力不在那里,她伸手探向对方也镀上些许光线的肩膀,结果刚一挨到就被猛地反握住手腕。
“你做什么。”
“帮你拿掉啊。”她无辜地摊开掌心,“有片小树叶。”
狙击手低头,看到上面确有其物。
“……”
他沉默地松开手。
“到了。”
白芷揉了揉胳膊,完全不在意被捏得生疼,她当然知道贸然拉近距离的风险所在——但收益在那呢!
或许是因为这次算一来一往的互动,或许是因为接触得比上次久了一些,总之现在她的账面上又多了3点。
不如说这本来也是她拖延时间的原因之一——她非得蹭到亲密值再放人走不可!
她满意地放下手,却发现周围还是看惯了的街景。就算不是每天经过的路线,凭借街号和建筑也迅速辨认出了所在位置。
等等,她记得这里应该是——
“就是这。”旁边的人又强调了一遍。
白芷眨眨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值班亭,以及那栋有些破旧而冷清的平楼。
“你……”她怀疑地问,“让我去找他们?”
狙击手:“嗯。”
“听我说,”白芷由衷道,“谢谢你。”
她终于知道“无语”两个字怎么写了。
“不客气。”狙击手说,“你报警吧。”
白芷:“……”
那是他们这一片街区的警察分局。
“我天亮前回来,你可以先待在那里面。”他说着转身,“到时候见。”
白芷还愣在原地。
她其实不否认这真是一种可行性——对方显然对她当初逃出仓库后的行为略知一二。
端掉走私团伙也算一笔业绩,那么于情于理,不管是出于她的报案收网还是出于警局的尊严,至少不会容得毒蛇帮那边上门。然而……
神经病啊!
再回过头,白芷发现那个身影已经如他所说地不见了。
……她决定求仁得仁地满足他的要求。
第十区警力资源匮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门亭内只有一名昏昏欲睡的警员,见她进来连眼都没抬。白芷不以为奇,这里各色势力横行,大家遇到事了都习惯于自己搞定,连带着也没有多少人愿意来吃力不讨好地当警察——比如现在,连坐在那里值班的都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