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混蛋不知死活,惹怒了那位……全被杀了?
应该不会吧……不是说黑暗神挺宠爱他们的吗?
十二个圆桌骑士什么的。
拉斐尔揣着手,忧心忡忡。
“吾神,那我们……吾神?”拉斐尔转头,见陛下没反应,愣了一下,“您怎么啦?”
白皙修长的手指挑起车窗,金色流苏垂落在青年白皙的手背上。
伊比洛斯静静地眺望着远方。
天的尽头,白云逐渐被阴霾晕染,天空变得昏暗,大片暗红色铺天盖地蔓延开来,仿佛某种不祥的征兆。
“咦,是又要下雪了吗?”拉斐尔好奇,凑过去看,“不会是……”
伊比洛斯:“无事。”
拉斐尔乖乖坐回去,“哦。”
伊比洛斯依旧望着远方,眉心蹙起,湛蓝双眸里闪过一丝疑惑。
他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在哭?
……
“嗯……”伊莎贝拉皱了皱眉,嗓子里溢出一声嘤咛,缓缓苏醒过来。
鼻尖硫磺味浓郁得可怕。
她勉强撑起一点眼皮,眼前光影晃动。
黑红色的天空,皲裂的大地,遍布银色霜花的透明结界……
重影叠在一起,她头晕得不行。
“你醒了?”沙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这声音着实诡异,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却莫名透出剧毒般的甜美,让人灵魂颤栗,就像是……地狱传来的靡靡之音。
是谁在说话?这声音好陌生。
伊莎贝拉使劲摇了摇头,忍着剧痛集中精神。
晃动的人影收束成一道纤瘦的背影,安格薇尔侧对她坐在地上。
“安?”伊莎贝拉想说话,刚张开嘴,干燥皲裂的唇瓣就传来阵阵撕裂的刺痛,鲜血霎时溢了出来。
她支起身体,擦干净嘴角的血,发现自己的力气已经恢复了大半。
发生什么了?
还没弄明白自己的情况,紧接着,伊莎贝拉就发现了更诡异的事情。
她疑惑地看着安格薇尔披散开来的长发。
“安安,你的头发?”
安格薇尔转过头,长发随着她的动作移动。
她的头发极长,不绑起来的话足能垂到膝盖,发丝浓密柔顺,在裙摆上铺开之后宛如一匹黄金绸缎,只是此时没有半点蓬松卷曲的模样,而是一缕一缕的并在一起。
因为她的头发是湿的。
不止是头发。
还有衣服。
圣女的长裙用最上等的绸缎裁成,柔软贴身,打湿之后紧密地贴在身上,少女美好的身体曲线一览无余。
安格薇尔的眼睫也是湿漉漉的。
那纤长的眼睫安静地垂着,在眼睑打下了一道弧形阴影,眼梢处格外浓重,水珠顺着纤细精致的下颌滑落。
赤红水珠滚在白皙肌肤上格外明显。
这水竟然是红色的。
在一个极度干燥炽热的地方,这些红色的谁是从哪来的?下雨吗?
她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安格薇尔一手撑着地面,站起身。
“醒了就走吧,我们继续去找出口。”
一听到这个,伊莎贝拉的心情又低落下去,闷闷地“哦”了一声。
安格薇尔脚步一顿,嗓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不用担心,已经没事了。”
“我们通过考验了,你和我都能活着出去。”
……
漫天火雨洒落,就像一场盛大的洗礼。
兰斯洛特被灼烧至两颊显露出狰狞白骨的模样仍旧历历在目。
安格薇尔从不奢望世界对她这样的邪物仁慈。
她很清楚,兰斯洛特和伊比利斯是世界的宠儿,她不是。
她是眼中钉肉中刺,是随时会失控毁灭世界的怪物,是世界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异端。
同样的惩罚落在她身上,只会比兰斯洛特更沉更重。
……这次会死的很丑吧。
她想。
真是难过啊。
伊比洛斯还是晚点来好了,来了也别看她。
只要没人看,就不算毁容。
寻常人面对致命危险时会下意识闭眼逃避危险,但安格薇尔却没有要回避的意思,从始至终睁大着眼睛。
她在笑,漫不经心,甚至有些讥讽。
多蠢啊。
霍则以为她是来见伊比洛斯的吗?就因为他们上了回床?
简直愚蠢至极。
他没彻底咽气,从这个世界消失,连骨灰和灵魂都留不下来之前,她最优先级的目标永远都会是他。
就像当初霍则囚禁她时,她说的那样,她注定会不得好死,无论是这一世,下一世,还是下下世。
只要他坚持维持这个契约,就一定会一而再,再而三,三而不竭……陪着她不得好死!
她甚至有点高兴——
无论如何,伊比利斯是肯定不会被她连累了。
伊比利斯出了神国,说明他的……已经解决了,往后余生,他依旧可以做他高高在上的光明神,圣洁曜世,不染尘埃。
她可以放心地带着这些鬼东西死去。
一次,再一次。
直至她真正死亡的那天。
生于黑暗的神明永眠于黑暗,听起来也挺不错,不是吗?
她眼睁睁看着这些致命的液体砸落在她身上。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