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烨嘴角的笑意看得王妃心里直发毛,她下意识的咽了咽嗓子,努力把自己的脊梁挺得更直。
“谁知道你用了什么阴谋诡计才得到了书房的钥匙,还敢在我面前显摆。我告诉你,你虽然不是我生的,我却是你名正言顺的嫡母!即便王爷不在了,我也有权利管束你,你若是不服,咱们可以一起到圣上面前理论!”
“这点子小事哪里用得着劳烦圣上,我知道您心里对我充满厌恶,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这世上怕是没有哪个当家主母会心甘情愿的接受丈夫的妾室与庶子,你能容我安稳长大,就已经算是我的运气了。”
王妃的脸色猛然一变:“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萧景烨轻轻地摇了摇头:“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再纠结对错已无任何意义。父亲已去,我和您之间的最后一丝牵绊也没有了,以后大可以各过各的,也免得继续在同一个屋檐下两相生怨!”
王妃的眼神之中充满了迷惑:“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所料不错,王妃是为了袭爵一事想要进宫请皇上恩赏?”
王妃抿了抿唇,可她很快意识到自己根本没
有心虚的必要。
“王爷走的匆忙,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这件事只有皇上能够做主。按照大楚皇室的律法,你大哥身为嫡长子有权利降等席爵,获封郡王的偷闲,难道你还有什么异议吗?”
“我能有什么异议?我只是想请王妃看一样东西而已!”
萧景烨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身后的书柜旁,从最里面的暗格中取出一封贴着封条的信笺。
“这是什么?”
王妃定了定神,从萧景烨手中接过这张薄薄的信封,心中却突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父亲临终前将这书房的钥匙交到我手中,他还特意交代一定要当着王妃的面打开这封信。至于里面写的什么,您还是自己看吧!”
萧景烨说完又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双手抱着胳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王妃颤抖着撕开信封,第一件事就是确认纸上的笔迹,果然是王爷的亲笔。
信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对自己身后事做一个安排。
他将大部分家财都留给了王妃和两个嫡子,却把最为珍贵的爵位留给了萧景烨,只因在他心里,只有这个庶子才有能力扛起家族的未来。
“不可能!不可能!这信
是假的,一定是你找人伪造的!我不承认,我绝不会承认!”
王妃一脸狰狞地想要将手中的信纸撕个粉碎,却被萧景烨一把夺了过来。
仓皇之下她整个人猛地一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是真是假自有圣上定夺,王妃何必如此激动?”
“凭什么?我不服,我不服!萧元清,你这个混蛋!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们母子?我十六岁就嫁入王府,这么多年为你生儿育女,主持中逵,没有片刻安闲。你活着时对我不理不睬,死了还要这样坑我,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无情无义的男人!”
暴怒之下的王妃将架子上的古玩瓷器推倒在地,飞溅的碎片将她的眉角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殷红的鲜血滴滴落下,那模样看起来甚为可怖。
“一个小小的郡王而已,王妃竟然如此看重,倒让景烨心中有些意外。”
“你懂什么?这爵位原本就是属于景弘的,你不过是一个出身卑贱的庶子,仗着有几份军功就想来鸠占鹊巢,简直是白日做梦!这府里的每一山,每一石,都是我多年的心血,我就算是死也不可能把它们交到你的手中!”
“王妃就算是心有不甘又能怎么样呢
?父亲的遗愿在此,圣上一定会遵从,您当然还是名义上的宁阳王妃,可您要是不想跟我这个庶子继续相看两生厌,那就只能带着两个哥哥择府令居!”
萧景烨这话可谓是十分残忍,宁阳王妃犹如一只斗败的公鸡再无嚣张之气。
“我终于明白了,你把我叫来就是想借此机会故意羞辱我,你娘在我手底下委曲求全了半辈子,你现在长能耐了,就想替她出一口恶气!你还有多少下作手段等着我们母子,索性就一并使出来,大不了我就跟着王爷一块儿去死!”
“谁都能死,唯独王妃不可以!您要是现在死了,那我岂不是要背上虐杀嫡母的罪名?其实王妃有一点猜错了,我从来没想过要找机会报复您,我的母亲是天底下最豁达的女人,这些后院里的争斗根本影响不了她!”
“你说什么?”
宁阳王妃感觉脑子里一片混沌,她越发看不透眼前这个神色淡然的庶子。
萧景烨轻轻一笑:“我想和您做个交易,只要您能够按我说的去做,我愿意将这郡王之位拱手奉上!”
“你说的可是真的?这可是多少人做梦都得不到的尊位,你真的舍得放弃?”
“舍得,
舍得,有舍才有得。区区一个郡王之位,与我想要得到的东西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宁阳王妃的眼神之中瞬间多了一丝防备之意。
“你想要什么?不!应该是你想让我替你做什么?”
皇帝到底是上了岁数的人,一个小小的风寒就折腾了他好几天。就在他终于缓过一口气可以重新上朝时,却突然听到了一个让他始料不及的坏消息。
一直身体康健的太子殿下不知为何竟然染上了一种最可怕的疫病——天花!
在这个时代,这种病根本无药可医,一旦染上就相当于被判了死刑。而且它的传染速度非常快,即便是经验丰富的御医也不敢轻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