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你得罪了那么多人,人家怎么会不惦记着你呢?”徐老说:“就是我年轻的时候,也不敢像你这样做事啊。当然,如果我有太子这样的人给我做后盾的话,我也是敢放手一搏的。”
“不会是巩老吧?”蒋震问。
“不是他,但是,也是他……”徐老说。
蒋震一听,当即就糊涂了……
怎么是他也不是他?
“您意思是……”蒋震说:“巩少?”
“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徐老说:“不过,这里面的事情可不是那么简单,总之,还是要围绕着这两万亿来。你要知道,咱们华国的任职期限,很大程度上制约了发展期限。”
“我也这么感觉,年的任期期间就干年的活,离开之后什么事儿都不再过问。”
“不仅如此……他们的发展都是暴利式的发展,要一个企业年内挣钱是很简单的,但是,他们不会考虑让这个企业十年都一直挣钱。这是早期政治家与当代某些投机政治家的不同之处。造福于民,是一个长久的问题,这些居民会因为你这个县委书记、市委书记的离开而离开吗?”
“显然不会。”蒋震说。
“对,这么浅显的问题,国家也发现了,但是,他们是怎么解决的?他们非但没有解决这些问题,反而还放任这些问题的发展恶化。包括这两万亿,这两万下去之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你现在就应该能遇见到。”
“年内,东北省的经济会突飞猛进,但是,后期绝对会陷入疲惫乏力的状态。”
“根本原因是什么?”徐老又问。
“政治不作为,短期的功利心作祟。很多人盲目上马一些短期红利项目,对于整体的长远发展,只喊口号不深入研究,怎么可能会长久?”
“这慢性的东西是长远的啊,快的财富,来得快去得也快!”徐老说:“老百姓不懂经济周期,也不了解什么金融资本的运转,但是,巩老不懂?还是巩少不懂?就是廖强这样的市长都是行家老手了……”
“您这么一说,我就了解了。”蒋震说:“当初,巩少在这边发财,就是赵来堂找他过来一起发财的,也正是因为跟巩少搞好了关系之后,赵来堂才搭上了巩老的这趟车。之前我在查巩少的时候,巩老就阻止,后来见我做事这么强硬不留余地,便直接搞了巩少一个假死,让后面所有的查办全都停止了。想来,那么多的资金在这边,他们也不会放弃。”
“我接到的情报是很真实的,巩少对你一直怀恨在心,所以,这次你要谨慎一点……”徐老语重心长地说:“尤其是这个廖强,你只是监听着他,但是,你不是监控着他……老虎都有打盹儿的时候,他想要通风报信并不困难。”
“嗯,明白,我会时不时找他谈谈话的。”
“不仅如此,最好的防守是进攻,资金马上就开始下拨,这个时候人心是最痒的。廖强也好,巩少也好,你都要及时跟上调查。知已知彼百战百胜,你现在知道得太少了。那会儿我说你这一仗要是赢了,那你在东北省的地位,就是仅次于冯浩然的存在。但是,如果你输了,你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他们这些人都不是傻瓜,他们搞人的本事,也是一流的。”
“嗯,我知道了。”蒋震应声说。
挂断电话之后,蒋震又点燃了一根香烟,轻轻拉开办公室的窗户,看着黑龙市的夜色,双目慢慢沉寂下来。
远远的街道上,一个老汉推着一辆破旧的三轮车,后面跟着两条流浪狗。老汉停在一个垃圾桶旁边,开始从垃圾桶里翻找垃圾。而后,拿着一些模糊不清的东西放进三轮车之后,推着三轮车去往下一个垃圾桶。
蒋震看着那一幕,内心某处脆弱的疑惑之地被打开。
他的脑海只需要轻轻一转,就会想到那些还生活在贫苦之中的人。
南云省也好、云州也好,此时此刻的黑龙市也好,还有很多很多的穷苦之人。
他们的日子是比几十年前好了很多,至少不会饿死。
可是,我们想要的只是他们吃饱而已吗?
不是的……
社会的发展,是要让他们享受到红利的。
可是,更多的老百姓是承受着房贷,还要辛苦地养育孩子,除了那些背景好的人、除了那些体制内、那些国企高福利待遇的人,更多的人都活得很累、很苦,甚至很穷。
社会的发展红利,都被谁拿走了?
这些底层民众的生活,官员们真的认认真真地看过吗?
想到之前搞掉的那些贪官,他们的钱很多都是一分都没花,他们在位的时候,根本不需要花钱。
任何花钱的地方都有人买单,甚至连物业费、水电费都不需要自已去缴纳。工资都花不完着的他们,却还一个劲儿地敛财。
这不是个例,这甚至都演化为通病了……
小病好治,可是这种慢性病难治。
那刻,看着渐渐远去的拾荒老人,蒋震下定决心要让黑龙市的百姓富裕起来,而不是让这边的官员富裕起来!
中央的两万亿拨下来,最大的初心也是要让老百姓富裕起来!
谁要是敢动这两万亿,老子要他的命!!
——
夜已深。
没睡着的人很多。
躺在床上的廖强轻轻地打着呼噜,但是,这呼噜声却是他故意发出来的声音。
此时此刻,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房间里的灯也开着。
妻子诧异地看着他,一脸不解。
可是,看到笔记本上的几个字——“我被监听着,不要声张”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