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性情温和,凡事不争不抢。对陛下态度淡淡,进宫后也郁郁寡欢。在晋王殿下十几岁的时候,病故了。”
思绣轻叹几声,随后问道:“大姑娘,要做哪一道?”
“那就,莲藕粉丸羹吧。”
思绣摇头,提议:“一月前,您因这羹与晋王殿下起了龃龉。如今做这道,只怕会坏了殿下的心情。”
“您从前,待晋王殿下多是表面功夫,殿下虽温润敦厚,但自小在这未央宫长大,手段心计司空见惯。怎能看不出真心假意?”
方才萧姜没说出口的,思绣尽数点破。话罢,她才意识到自己这话未留情面,当即噤声,战兢等着郑明珠发作。
良久,空气依旧安然平静。
郑明珠只轻描淡写一句:“你说的对。”
想到梦中那个男子,又思虑着今后处境…..
“就做这道粉丸羹。既生过龃龉,尽早解开也好。”
而后半个时辰,郑明珠按着思绣所说,还算顺利地做完了这道羹汤。
色香味俱全,不比厨娘差多少。
从前在乌孙,也不是没下过厨,边角料的牛羊肚,胡草,麻粉搅和在一起,熟了便是一餐。喂一天的马,饥肠辘辘而归,也觉得是山珍海味。
回到大魏,又成了金枝玉叶的贵人,几年没再碰过灶具。
“五味俱全,殿下定然喜欢。”思绣笑着夸赞,“只是现下时辰还早,搁置到傍晚鲜味怕要减半,必要重新做才好。”
“这样一灶,倒是白费了。”
郑明珠思忖片刻,道:“给冯姑娘他们送去些。”
方才得了银子的厨娘站在一旁,听闻这句,立刻殷切上前,抢着去送羹。
“至于剩下的…..”郑明珠取来瓷汤皿,盛满后,又格外分出来一碗。随后,舀起几勺酱醋胡乱放进那碗里。
“给那瞎子送去吧,盯着他喝完这碗。”少女笑意狡黠。
思绣不赞同这种作弄人的事,萧姜再不济也是皇子。但…..她鲜少瞧见郑明珠如普通姑娘般率性贪玩的时候。
竟不忍心再说教,便照着郑明珠的意思,送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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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丸羹散着藕荷的清鲜气息,蒸腾着热气。与几案上摆放许久的残羹冷炙对比鲜明。
“四殿下,我们姑娘做了些汤,特命奴婢送来。”
思绣心虚,明知对方瞧不见,依旧低着头:“殿下,姑娘说…..您先喝完这碗。”
那碗被“加工”过的汤羹推至萧姜面前。
酸咸的味道迎面扑来,与冬月腌制的萝卜有一拼。
“多谢。”
萧姜举起汤碗,不动声色饮尽。
“烹调精湛,无可挑剔。”
色香味弃权。
思绣站定,打量着萧姜古井无波的面孔。而后抓耳挠腮地离开了。
四殿下还挺信任她们家姑娘的。
也不怕下毒。
临近傍晚时分,郑明珠又烹了一灶。
她亲自提着食盒,站在萧玉殊房门外。内里传来交谈之声,似乎是白日里公事未完,吩咐着鸿胪寺卿。
这声音….正是那日在园中密谋的老者。也不知萧玉殊对此事作何应对。
片刻后,内中交谈结束。
鸿胪寺卿出来后,侍从通报,引着郑明珠入内。
天色已暗,室内燃着一盏微弱烛火。
几案前的男子专注于面前的公务,直到少女的影子挡住光亮,方才抬眸。
“殿下,用些汤羹吧,我亲手做的。”郑明珠盛出一碗。
萧玉殊看向她,竟没推拒,尝了一口。与官署膳房所做味道不同,的确是郑明珠亲手做的。
清而不寡,浓而不鹾。
做的不错。
但想到这汤羹背后的代价,便让人胃口全无。
萧玉殊放下汤匙,冷着神色,郑重其事:
“郑姑娘,上次,皇后命你送来羹汤时,你甚至不知食盒中是何物。”
“既不是出自本心,便不要再费心思了:”
郑明珠没料到这人会直接提起上次的事。她心下一横,跪坐在萧玉殊面前,直视男子的双眼。
隔着短窄几案,她抓住男子青色深衣袖口。
“殿下,明珠自八九岁时,便在乌孙境内流浪。后与陈王殿下,同作乌孙王室的奴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我此生都不想再经历一次。”
“我是筹谋皇后之位不假,可我对殿下,亦真心敬重倾慕。”
“若今日,是您分封去巴蜀,陈王为储君。我也必不会是今日的态度。”
话罢,郑明珠垂眸,黯然神伤一般。幸好不是萧谨华留在了长安,昨日卖可怜顷刻被戳破。
萧玉殊紧蹙的眉目舒缓了些,尚有几分疑虑未消。
已是动容几分。
就算倾慕他是假的,但幼年家中变故,流浪于乌孙蛮夷之地,却是真的。
到底是个小姑娘罢了。
“这汤,本王会用的。你便先回去休息吧。”
郑明珠没再纠缠,从善如流地离去。
思绣在外头,将这二人的话听得真切。这下说开了,倒真是比遮遮掩掩更合适。
从前,是小看了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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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几日,萧玉殊的态度,明显软了几分。不再如往常那样,拒郑明珠于千里之外。
临近各国来朝之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