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嬷嬷也是一个人精,话说得十分漂亮,这叶老夫人送来燕窝以表慰问,恐怕还是看在她是未来宸王妃的身份上吧。
青画接过老嬷嬷手中的木盒子,退回叶浮珣身边,叶浮珣右手放在嘴边轻咳几声,“替我谢谢祖母。”
“见大小姐并无大碍,老奴也就放心了,老奴这就去回老夫人,让她也安心。”
叶浮珣抬抬手,低声吩咐青琴,“帮我送送老嬷嬷。”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挂在脸上,吩咐青画把那个燕窝拿去喂狗。
休息了没几日,叶浮珣便又穿着男装带着轻云偷偷溜出了叶府,熟门熟路地摸到明月阁,站在明月阁的门前,便有四张巨大的仕女图从二楼挂了下来,分别是伯琴,伯棋,伯书,伯画,这四个女子,有执扇遮面,露出一双秋波流转的美人眸,有的一身红衣翩然起舞,粉蝶围绕,有的藤椅侧卧,面含桃色,眉间一点朱砂痣,尽是风情万种,还有一张,桃花树下,一袭白衣,三千青丝用一支金步摇挽起,露出修长的天鹅颈,素手执棋,如同九天玄女。
看着宾朋满座的明月阁,叶浮珣折扇一开,带着轻云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大厅内,王妈妈看见叶浮珣,立马满脸堆笑地迎了过来,“哟,我的重公子啊,您可来了。”
“王妈妈,辛苦了。”
听了叶浮珣的话,王妈妈拿着手帕,掩嘴一笑,“奴家有什么幸苦了啊,温姑娘这几日可是忙坏了。”
“她可在二楼?”
“果真,公子对这温姑娘还真是上心啊。”王妈妈一副我什么都懂的样子,一双眼睛看着叶浮珣心里有些发毛,这王妈妈一天到晚心里都在想什么啊。说着轻咳一声,不再理会笑得一脸猥琐的王妈妈,带
着轻云上了二楼。
“哟~王公子您来了。”王妈妈又转身迎向从门口进来的客人。
叶浮珣推门进去的时候,温言正在调琴,抬眸看见一身青色锦袍的叶浮珣,笑道,“看来你是没事了。”
“自然是没事。”叶浮珣掀袍坐在一旁,笑道,“你倒是会想办法,从十六香中取其佼佼者,画其画像,挂在明月阁,招揽客人,你是怎么想到的?”
“这叫广告营销。”温言拨了一下琴弦,不以为然地说道,“得让客人们知道咱明月阁的女子得多美,他们才会来不是吗?这进了明月阁,不能直接见姑娘,而是要通过考核,这是为姑娘们添加了神秘感,男人嘛,总是对神秘的事物感兴趣,他们一感兴趣,银子自然就来了。”
“广告营销?”叶浮珣对温言的奇言怪语越来越感兴趣,“什么叫广告营销?”
“就是把明月阁的姑娘,包装后,展现给世人。”
“包装?”叶浮珣如同一个好奇宝宝,问道,“何为包装?”
“包装就是给一盒点心用很好看的盒子装起来,让人有食欲。”温言一愣,转而那起桌子上的点心解释道。
“你这点子倒是不错啊。”叶浮珣脑子一亮,看着温言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接着殷勤地给温言倒了一杯茶,说道,“温言你真是太聪明了。”
温言白了一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地某个小女子,推开她的茶杯,说道,“你打什么注意没?你这杯茶,我可不敢喝。”
“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想想怎么管理我刚要回来的那几间铺子。”叶浮珣放下茶杯,笑道,“我母亲的铺子这几年由谢姨娘接受,安插了不少她的人,这一时间也清除不完。我正在发愁呢。”
“你堂堂一个
未来的宸王妃,还弄不好几间铺子。”
“还真弄不好,这不是有你这个奇人在嘛,再说了能者多劳啊。”叶浮珣厚着一张脸皮说道,一脸欠揍的模样,让温言忍不住掐一把,“谁能想到堂堂宸王妃竟然是个空手套白狼的无赖。”
叶浮珣挣开某个女子的魔爪,笑道,“好姐姐,我怎么会让你吃亏呢,铺子里的盈利三七分如何?”
“这还差不多。”温言又坐回了琴前,笑道,“你也不缺我这点钱。”
叶浮珣每次来都会见温言拨弄琴弦,却始终没有见过她弹过,便好奇地问道,“每次都见你弄琴,却始终没见过你弹过。”
“因为我不会弹。”温言抚摸着琴弦,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小的时候我家里也有一把这样的琴,我母亲空闲的时候都会弹上一曲,我就趴在她的腿边听着她弹琴,总是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叶浮珣查过温言的身世,她的母亲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只可惜红颜薄命,去世得早。在温家又是个不受宠的,两个人还真是同病相怜。
起身坐在温言身旁,笑道,“我给你弹一曲,若是想学,我可以教你。”
说着素手拨弄了几下琴弦,温言眼珠一转,笑道,“慢着,今日这琴音我一个人听岂不是浪费了,到外头弹一曲,说不定能招揽更多客人呢。”
“你……”温言一句话打破了叶浮珣对她所有的疼惜,叹一口气,“你倒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赚钱的机会。”某人却不知道她这一弹,却博了一个京城第一琴的名称,
温言调皮一笑,扬声让人把琴搬到了二楼的正厅之处,自己站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外人不宜看见,毕竟她的身份不宜暴露,纱帘一放,燃起了袅袅熏香
,叶浮珣坐在正中间,低眉信手弹了起来,“铮”的一声琴音便流畅的流了出来,一开始是低沉哀鸣,一种悲哀之情油然而生,紧接着是狂风暴雨,如同凤凰穿云而出,接着是小心翼翼,如同玉珠落盘,接而祥和凤鸣,让人心生舒畅,一曲作罢,余音绕梁。本来在楼下吟诗作对的同时又在寻花问柳的客人,听此琴音,纷纷抬头注视楼上那纱帘之内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