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姑娘忙老实应答:“小女子家里就小女子一人,父兄三年前就去海云城打铁去了。”
这话蓦地就引起了几人的注意,叶浮珣不慌不忙继续问道:“刚才见姑娘天生神力,甚是惊讶。”
“那确实是天生的。”覃姑娘憨憨一笑,双手交握,“我爹说我们打铁世家的姑娘,天生就是力气大。加上自幼就跟着爹爹打铁,力气……便就越来越大了。”
“覃姑娘家是开的打铁铺子?”叶浮珣好奇,“都打些什么铁器呢?”
“我们家从曾祖父那一代起就以打铁为营生,只要是客人说的出来的铁器,都能给打。”
叶浮珣颔首:“早前覃姑娘说父兄去海云城打铁去了,可是过去开了新的铺子?”
覃姑娘一听,连连摇头。
“不是,”覃姑娘说道,“我家贫穷,哪里有银钱去海云城开铺子。”
“三年前海云城有人来招打铁的长工,月银很是丰厚。家里生意很差,所以父兄就一同去了海云城。”
叶浮珣眸心一动说:“只留你一个姑娘在守家,他们不会担心吗?”
“两年前爷爷还在世,小女子留下来亦是为了尽孝。”覃姑娘情突然绪低落了些
,“今年,爷爷身体日渐消瘦,他替小女子张罗好了婚事,就撒手人寰了。”
“你父兄这三年里都未曾回来过吗?”
覃姑娘摇头:“阿爹和哥哥虽然没有回来过,但是有让人捎口信和银钱回来,每隔三个月就送一次。
他们都挺好的,月银都送回家里头来了,只是那边的活计一直没有做完,所以不得离开。”
叶浮珣和纪衍诺对视一眼,各有所思。
“覃姑娘,”叶浮珣继续问道,“你家父兄是在海云城内做工吗?”
“不是在城里头,只是离海云城近,在一个叫做……”
覃姑娘想了好一阵子,卡壳地红了脸,“小女子不识字,只听星哥讲过一次地名,却是没记住。”
“星哥是何人?”
“就是小女子的未来夫婿。”覃姑娘略羞涩。
她和未来夫婿定的是娃娃亲,自从父兄去了海云城做工,只要来了信她便去找未来夫婿帮忙看信,回信也是未来夫婿代笔。
叶浮珣恍然,便不再细问下去。
马车行得不慢,但到底错过了不少时间,一路紧赶着往河东镇去,直到追进了镇子里,顺着覃姑娘的指引找到了她夫家的房子,才终于看见了
迎亲送嫁的队伍。
“是星哥!”覃姑娘紧紧抓着车帘子往外望。
众人看了出去,就见一个身着喜袍的瘦高男子正笑着被人推着出了屋门,走到喜轿前头。
那男子面色略带苍白,看似身子羸弱。和天生神力的覃姑娘两相对比,楚王不由嘎巴了下嘴。
就觉得自家王妃说得不错,这天底下有情人形形色色,只要看对了眼,哪有什么不般配的。
相互喜欢就是最大的般配,这时,站在喜轿旁的媒婆正笑着唤新郎官踢喜轿去。
秦王妃忙推了推覃姑娘:“快些儿去拦下他,这轿门踢了,回头可就说不清楚该娶谁家姑娘了!”
覃姑娘一听,吓得脸色一白就要往马车下跳。
叶浮珣忙让她把喜帕重新戴上,哪有新娘子在大街上让人看见容颜的道理。
覃姑娘感谢地接过喜帕顶在头上,半抬着喜帕看着地,快步下了马车往前跑去:“星哥,等一等!”
新郎官的大脚刚碰到轿门,听到覃姑娘的声音倏地就顿住了,围观众人都惊呆了。
“怎么又多了一个新娘子?”
“这迎亲迎来两个新娘子的事儿还是头回见,有意思!”
“该不会轿子里没有
人,新娘子被落下了自个儿跑回来的?”
众说纷纭间,覃姑娘已经走到了新郎官跟前,简明扼要地将事情讲解了一遍,竖起耳朵听得津津有味的百姓恍然大悟。
“天底下还真有这等巧事,幸好新娘子赶回来及时,这要是踢了喜轿门,可就说不清谁才是真正的新娘子了。”
“这覃姑娘是赶过来了,可还有一个新娘子呢,河西镇那边的吉时恐怕误了……”
“那喜轿里的新娘子咋办?”议论纷纷中,喜轿终于有了动静。
只见一个新娘子怯生生地迈出了喜轿,柔柔弱弱地开口问道:“这里……不是河西陆家吗?”
“这里是河东镇。”新郎官不卑不亢地将覃姑娘说的话给她讲了一遍,“恐怕是大雨抬错了喜轿,将你抬来了河东镇。”
新娘子嘤嘤呜呜地哭了,可怜兮兮道:“小女子误了吉时,这要再赶去河西镇,夫家恼怒婚事怕也做不得数,还请郎君怜惜小女子……”
“这话什么意思?”楚王摸着下巴,“那新娘子该不会想硬嫁去覃姑娘夫君家吧?”
秦王妃亦震惊:“一般人发现抬错了夫家,不是该赶紧让人将她送去真正的夫家才
对吗?”
楚王啧啧两声:“我看她这就不是一般人,五弟和叶侧妃不都说了,当时喜轿换了像是人为,没准就是这新娘子的手笔。”
“只是,那病秧子新郎官有啥值得让人图的?”
这时,人群因为那新娘子的话直起哄:“第星兄弟,这新娘子多可怜啊,要不今儿个一块娶了!”
“第星!”叶浮珣神色一动,定定地看向那个新郎官,第这个姓非常少有。
如果没记错的话,第星似乎是纪衍诺登基后的文渊阁大学士!此人学识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