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玉泽脑海里响起白月白日里所说的那些话,当时觉得白月难得肯和自己说那么多,还有些高兴,如今看来,竟然隐约有些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
白月他……他是早已猜到这个下场了么……
“节哀顺变吧,小王爷,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小厮甚少看见明艳的逍遥王露出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只得叹口气安慰道。
这等公式化的安慰之词,真正悲伤之人是半点听不进去的。拓拔玉泽站了半晌,突然朝着外边跑去。
“小王爷您去哪?”
“即便没有尸体,也有骨灰,我不能让白兄弟葬身在天牢那种地方……”
喜悦楼中,叶浮珣好整以暇的端坐着,此时已然恢复了女儿身,面容迤逦,与白月虽有几分相似,却不尽相同,恐怕就算是走到拓拔玉泽面前,他也不敢相认了。
秦闻拾奉上一杯热茶,颜非儒就坐在叶浮珣的对面。
外头关于白月之死,传的沸沸扬扬。
秦闻拾小心翼翼的说道:“逍遥王将主子您留下的“尸骨”收殓了,还立了冢。”
叶浮珣喝了一口热茶,将茶盏放在桌上,淡淡道:“没关系,在他心里我死了也好。”
在这沧州城里,拓跋玉
泽也算是真心待她的人之一。
“还有,沧州王近日将会大婚,喜帖已经发往四方,南国王和陆国之主也会收到喜帖,陛下也会来沧州。”
叶浮珣有些诧异,沧州王立后一事,怎么能请得动南国和陆国两尊大佛。
“恐怕是是因为百武盟的存在,现在的沧州城早已不同于往昔,名义上虽是隶属于南国,但早已脱离了南国,若说天下大势陆国占了四分,那么南国占了三分,这沧州便是两分。”
颜非儒在一旁如是说道。
叶浮珣有些诧异,就因为百武盟的存在,让这区区一个沧州,居然跻身于能和南国抗衡的地步,怪不得白玉仙和宁浪 他们都重视起来了。
“下月初十,便是沧州王的封后大典,诏书已经昭告天下。”
叶浮珣眯起眼,沉思道:“拓拔玉轩要娶的那名女子,可有查出是什么身份?”
秦闻拾躬身道:“那女子名叫铃儿,是百武盟主的女儿,之前似乎受伤失忆,这个身份也是最近才得知,尚未透露,对外仍旧是民女。”
叶浮珣闻言,骤然沉默了下来。
百武盟盟主之女,若是这个身份的话,先前孟宸仁的猜测,也就能够说得通了。
但铃儿和拓拔玉轩结
亲,也就是说百武盟和沧州将会彻底密不可分,合为一体。所谓的狩猎伤人,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
百武盟虽然只是一个民间组织,却囊括了无数武林高手和门派,这两年的发展也已经初具规模,二者的结合,绝对会让沧州达到一个空前的盛况。
这一点对于南国和陆国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但事到如今,木已成舟,已经无法阻止此事的发生。
秦闻拾端详着自家阁主的神色,斟酌道:“届时新后会从百武盟离开,前往王宫,要经历一日,是否需要属下派人破坏。”
叶浮珣回过神,眼眸微微皱起,看了一眼秦闻拾,说道:“派人破坏,你有把握么?”
“这……”
云渊阁的势力并不集中在沧州,因着叶浮珣的存在,这段时间集结了不少人手,但远远不够万无一失的地步。
毕竟无论是百武盟还是沧州城的人都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糊弄的。
就算他们派出高手去破坏,只怕也只是白白送死,还暴露自己。
秦闻拾额头沁出冷汗,忙说道:“属下方才鬼迷心窍了……听从阁主吩咐。”
叶浮珣淡淡道:“不论如何,这里也是别人的地盘,没有把握的事情,还是忍着些,况
且这并非必要。”
颜非儒皱眉道:“你别忘了,南国的龙脉,有一部分就在沧州。”
经过颜非儒这么一提醒,叶浮珣才突然反应过来。沧州之所以屹立不倒,如今还愈发强盛,便是因为占据了这一方龙脉……
如果之前的猜测为真,百武盟和天堑有关……那么铃儿嫁给拓拔玉轩的目的……很有可能便是龙脉!
“我会注意。”叶浮珣沉吟道,随后看向秦闻拾,问道:“陛下几时到沧州?”
想想她和白玉仙已经分离了好几个月了,平日里忙着没觉着,如今丢掉了白月的身份,空闲下来,心里对白玉仙的思念愈发重了。
秦闻拾道:“陆国派了仪仗队前来,不过陛下应该会提前暗中抵达,应当就在这两日,咱们是否需要接应。”
不自觉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意。
叶浮珣说道:“我会去接应。”
两日后,叶浮珣穿着一身白色衣裙,亭亭立在沧州城外的河边,芦苇荡荡,夕阳西下。
远处,一道人影策马而来,鲜衣怒马。
白玉仙一身红衣,与漫天的夕阳映照在一处,一样的光彩夺目。
叶浮珣被这光亮刺的眯起了眼,不知过了多久,白玉仙便
站在了身前不远处,下马牵绳,挑唇微笑着。
叶浮珣亦是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容色一如往昔。久别相逢,万千话语,却无语凝噎。
随即叶浮珣脚尖轻轻踮起,身子便如同飞絮一般飘然而去,钻入了白玉仙的怀中。
感受着久违的温香软玉,白玉仙下意识地将怀中女子紧紧抱住。
熟悉的气息,瞬间充斥